粗气,这样下去不太行,蒋洄自嘲的看着一尘不染的家。 他拒绝不了喻年,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在名为“喻年”的暗涌里,成为第三者。 蒋洄把手机充上电,在手机开机的瞬间就给赵冕打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蒋洄面无表情的换了一身日常出门的衣服,洗漱下了楼。 “我们吃这个怎么样?”喻年从后排递过自己的手机,手指不经意间划过蒋洄的手背,蒋洄险些破功,下意识捉住他的手。 “都行。”蒋洄胡乱扫了一眼,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地址,就把烫手的手机还给了喻年。 喻年选了一家中餐厅,他还是吃不惯外国的汉堡薯条,来的这几天一直没好好吃饭,胃病有隐隐复发的趋势。 虽然国外的中餐做的也充满了一言难尽的异域风味,但能看着蒋洄下饭,再难吃的东西似乎也可以忍受一下。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来到那家被命运选中的中餐厅,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餐厅的服务人员大多是来F国留学的学生,看起来稚嫩青涩,又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春活力。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冷漠的Alpha,他梳着蒋洄高中时代的刺头,穿着制服,拿着本子站在餐桌旁。 喻年有片刻的怔愣,他没见过蒋洄大学时代的样子,喻年把目光移向正在看菜单的蒋洄,在脑海中拼命想象蒋洄褪去青涩,逐渐成熟的历程,可自己错过的过往,又怎么是能仅仅凭借想象就能拼凑出来的呢? 蒋洄选了几道菜,把菜单递给喻年:“还有什么要加的吗?” 喻年没听见蒋洄点了什么菜,就直接摇了下头,说没有了。 那个Alpha又重复了一遍两人选的东西,确认下单,六年没见,蒋洄依旧记得喻年的口味,点了三道菜,全都是喻年爱吃的。 服务生走之前,蒋洄又加了一杯热牛奶。 “喜欢这个类型的?”蒋洄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喻年:“要我帮你去要电话吗?” 蒋洄显然注意到了喻年刚刚望着那个Alpha时片刻的失神。 喻年呼吸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蒋洄:“你......你说什么?” “我说,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去要电话号码。”蒋洄歪了下头,吊儿郎当的说。 喻年面色一沉,胃居然真的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蒋洄,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我在追你。” 听见这话的蒋洄先是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然后漫不经心的笑道:“喻年,谁给你的自信,分手六年,我还会喜欢你?” 六年有多长,足够汹涌的爱意被琐碎的争吵平息,甜蜜的日常被柴米油盐填满,曾经相拥而眠的两个躯体在深夜各自固执的守着床的两侧,无论如何也不肯靠近一步。 说不上心脏和胃哪个更疼,或者他们早已狼狈为奸在身体里搅着劲折腾,喻年的手脚冰凉,脸“唰”的一下白了。 服务人员推着餐车过来,先上了一杯热牛奶,纯白色的液体隔开两人交汇的眼神,直直的落在玻璃桌面上。 蒋洄把牛奶往喻年面前推了推。 喻年闻着牛奶的味道有些反胃,可眼前唯一的热源此刻实在太吸引人了,喻年一边抗拒,一边不自觉伸出手,握住了那杯能温暖他的奶。 “我有喜欢的人了。”蒋洄说。 喻年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之前套着的伪装顷刻间化为飞粉。 “你昨天不还说......自己单身吗?”喻年想要故作轻松的开个玩笑,翻过这一篇,可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僵硬了,提起的唇角僵的像是木偶:“喜欢谁啊,不会是上次那个同事吧?” “是,”蒋洄拿着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我在追他。” 自己完了。 喻年想,没人能拒绝蒋洄揉在骨子里的温柔和明目张胆的爱意。 那个Omega会答应他的,他们很快就会在一起。 牵手,拥抱,接吻。 在那个Omega难过的时候,蒋洄会不顾一切赶来他身边,把他抱在怀里安抚亲吻。 自己曾经拥有的蒋洄,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Alpha了。 第七十四章 蒋洄,你想不想我? “你很喜欢他吗?” 比曾经我的时候还要喜欢吗? 蒋洄迟疑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很小幅度的点了下头。 喻年沉默起来。 窗外阳光正好,F国是一个典型的慢节奏城市,人闷即便在上班的早高峰也悠然自得,遇到熟人甚至还会在街边停下脚步,和对方聊上两三句。 身体的疼痛使喻年对周遭的感知能力变得敏感起来,他仿佛能听见街角那两个高个子蓝头发的外国人讨论昨晚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这个国家像蒋洄一样,能心甘情愿让人沉沦堕落,放不开手。 喻年从冒着热气的牛奶杯后抬起湿漉漉的眼,声音有点轻飘飘,但却格外的坚定:“在你没追到他之前,我可以继续追你吗?” “不是他,还会有别人。”蒋洄轻描淡写道。 “喻年,我不喜欢异地恋,”他笑起来:“不对,如果我们在一起,就是异国恋了。” “从这里到国内要十个小时,还有时差。” “我的工作需要经常泡在实验室里加班,你的工作似乎也不是很轻松。” “即便每周我们都赶飞机见面,加在一起的时间,一周也超不过三十六小时。” 蒋洄每说一句,喻年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冷汗从他的额角滑到颊边。 蒋洄皱了下眉,停止了自己冷静克制的分析,冷冰冰的语气有点缓和:“不舒服吗?” 喻年近乎自虐的折腾自己似乎有了成效,终于让蒋洄闭了嘴,他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拿着杯子喝了口奶:“有点饿了。” 蒋洄回过头催了下菜,回过头来看着喻年,表情有些不太好:“吃完我送你回去。” “你还住在昨天那家酒店吗?” “蒋洄。”喻年的声音怯生生的,叫的蒋洄一愣,下意识答应了一声。 他过去很少示弱,过往只有两人在床上厮混的时候,被逼急了,才偶尔开口求饶。 就像是在沙滩上晒太阳的贝,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只有四下无人时才肯拥抱砂砾。 再见面之后,这只坚硬的贝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对蒋洄露出一丝讨好的表情。 “这里的酒店好贵,你可以暂时收留我几天吗?”喻年垂着眼:“除了你,我在这不认识任何人。” “好......”蒋洄就像是被海妖蛊惑的船员,明知眼前的精怪会让自己粉身碎骨,却也逃不过心甘情愿为他献上生命的结局。 喻年的每一句话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