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打家具都爱找他。 起初木工不想招学徒, 奈何谢庭乐生得俊,又讨附近的女人喜欢,死皮赖脸缠着木工半个多月,最后成功入住木工家。 “你这小子,没皮没脸,要是以后追媳妇儿,不得用脸给你媳妇儿捧脚!”木工满身酒气,对着谢庭乐呸道。 谢庭乐恬不知耻:“捧就捧,我乐意。”心里却嫌弃地想自己才不会这样。 结果没多久就遇到了简行生。 他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个大晴天,日头烈,天空万里无云,蓝得透彻,村口的大娘家里要嫁女儿办喜事,就提前一个月找木工定了面梳妆台,他们过来抬东西时,还给他抓了把南瓜籽。 谢庭乐闲着无聊搬了个板凳,坐在院门口旁的墙下雕木雕,旁边放着一堆丑了吧唧的成品,是路过小狗都会嫌弃的程度。 “喂,小孩,给我雕个人。”踏踏马声忽然在他面前停下,懒懒的声音随之响起。 谢庭乐低头看着马蹄,思索了一下,抬起头,迎着日光眯起眼睛,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朝他伸出来,手指微往回拢着个银子。 再身子往后一些,仰起头,就看见了一个长得分外好看的人坐在马上低头看他。 干瘪的话语说不出来什么形容,谢庭乐只能说出漂亮两个字。 他没说话,木工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挡在他面前,对着那漂亮人儿说:“小少爷,您要什么,我给你雕吧,他刚来学活儿,又是个小孩儿,手艺差,怕您嫌弃。” 说着还踢了一下谢庭乐身侧做好的小木雕,示意他躲远点。 谢庭乐莫名窘迫,扒拉了一下木雕站起来,踢到自己身后挡住,的确很丑。 “我就要他雕的。”漂亮少爷却一甩鞭子,虽是笑着,声音却很冷,“学活儿都学不好,不如砍了手,免得生了手没用。” 木工知道面前人不是善茬,一时心慌,心一狠,干脆想开口求饶时,谢庭乐就脚一踏站了出来,竟道:“我雕得好!” “你?!”木工眼睛一瞪,“给我回去!” 谢庭乐对他摇摇头,看向马背上坐着对他挑眉的漂亮少爷,唇红齿白,姿态风流,半搭下来拿着银子的手还没收回去。 他有些紧张,可还是小步上前,手指触碰到对方的手心,微凉的皮肤相触碰,又很快分开,拿过了银子。 “还请您稍等。” 谢庭乐说着就重新坐下来,拿起新木头开始雕刻。 事已至此,木工没法阻止,只能心里头盘算着待会儿这小子要是被打伤了该花多少银子带去医馆,就进屋子准备给他换块好木料。 结果再走出来,他就看见谢庭乐手里雕了一朵简陋的五瓣花,递了出去,还特别冠冕堂皇地说:“您生得漂亮,就跟朵花一样,况且像我这种人,即使雕刻您,也是不敢的。” 这什么话啊!怪腻歪的,还夸人家长得跟花一样! 木工真怕这小徒弟被一鞭子抽死,快步过去,果不其然,就看见那坐在马背上的漂亮少爷弯腰,一手拿过木雕花,另一只手掐住了小徒弟的脸颊,冷笑道:“油嘴滑舌,真是个天生做奴才的性子。” 小徒弟眨眨眼,含糊道:“给您做小奴才吗?” “……”漂亮少爷松开他,眼神复杂,“算了,破小孩,好好学你的木雕吧,我身边不缺人伺候。” 话罢,一扬马鞭,策马便要离开。 谢庭乐往前追了两步,“那我长大给您当小奴才——” 木工无语地走出来,“你有病啊?上赶着给人当奴才?” 又没好气地说:“赶紧把东西收拾回去,一天天的尽惹事。” 谢庭乐没理他,站在那看着早已没了人影的路,过了会儿才转过身,竟冒出个念头:如果能娶到那样漂亮的媳妇儿,就算做奴才也心甘情愿。 于是当后来,皇帝的人重新找到他,他也没多反抗就跟着离开,去了书院读书,直到后被外祖找到,被很多人找到。 他们不满太子的暴戾、愚蠢,看中了他这个“可造之材。” 谢庭乐因为身份无法科举,闲着无聊,顺从地接受安排。 只是在选择怎么进入官场就职时,本应卖身葬父,被翰林家带走作为养子,受内荐进宫,最后却在因为跪在那,看见那熟悉又陌生的漂亮面孔,匆匆一瞥,就没忍住开口叫住对方。 “公子——” 又在人侧头看他时,低下头,放软声音可怜道:“您能买下我吗?” — 李公公真的要被谢庭乐这个狐媚子气死了! 他气得哆哆嗦嗦地指着拦在他面前的人,又怕吵醒了简行生,只能压低声音恼道:“你凭什么不让咱家伺候督主?咱家伺候督主的时候,你恐怕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督主从宫里出来就病得糊涂,谢庭乐跑出去接,把人抱回来时吓了他一跳,好在随行太医及时诊治,没什么大碍,可到了要给督主换衣衫,擦身子时,这家伙忽然就不让他靠近督主了。 “我给督主换。”狐媚子这样说。 可李公公才不依他,“督主不喜旁人碰他!” 狐媚子理直气壮:“我不是旁人。”又故意侧头展示自己脑袋上的伤口,“我相信督主也不会怪我的。” “……” 李公公怒从心头起,上前一步就想一耳光过去,可他没想到谢庭乐那么高,走远些还好,近了,他还得仰着头看对方。 当谢庭乐面无表情低头看他时,凉意从他后背升起,一时之间他竟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踉跄几步退后。 李公公自觉丢脸,正想找回脸面,就见谢庭乐转身去了床榻前,弯下腰小心地把督主抱起来,轻声道:“您醒了?” 简行生的确醒了,还是被两人的声音吵醒的,这两个家伙吵架声音越吵越大。 他浑身都湿透了,身上粘糊,大概是喝了药的缘故,他觉得自己好多了,只是还没什么精神。 “你们两个吵死了,不能出去吵吗?” 简行生靠在谢庭乐肩膀上,小声埋怨道。 他呼吸沉沉,脸上潮红褪去,余留下一点粉色,发丝贴在脸颊上,显得脸更小了,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李公公想要为您擦身,我想着您还未睡醒,不便惊扰您,况且您不喜旁人近您身,我便阻止了李公公,谁知道李公公不依不挠……” 谢庭乐为他掖了掖被子,唉了声,很苦恼地说:“我人言甚微,是我错了。” 李公公:“……?” “咱家没有!”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谢庭乐,对简行生恼道:“这狐媚子简直胡言乱语!颠倒黑白!” “督主……我没有……”谢庭乐搂着简行生的肩膀,委屈地把头低下去,贴在他的脸颊上,还轻轻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