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回一句好还是不好,他就挂了。
靠,怎么着我还是病人呢。不晓得要照顾一下病人的qíng绪啊
我戴着口罩立刻下楼。怕他在我们楼前等待的时间太久,碰上室友们就糟糕了。
文涛已经换上宽松的T恤、肥大的仔裤。看上去慵懒随xing不少。
我埋怨他:为什么挂我电话?我要不下来呢?
文涛假装冤枉地喊道:我哪里挂你电话了。是你接到我电话就乐得脸都绷不住才碰上挂机键的。
我脑子不笨,这种拐着弯骂我脸大的人最让我窝火了。我只是脸有些浮肿好不好
文涛嬉皮笑脸地说:跳板,我们约会去吧。
我印象中除了下午的偶遇,上一次和他见面还是在生日宴上呢。隔了一个多月,看到我这张脸他怎么还能有这种想法?
我摘下口罩: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有受nüè的倾向?你看这张摩擦系数这么大的脸,你有亲得下去的冲动吗?
文涛说:你怎么想这么远?我只不过说约会,谁说要亲你了?
那你gān嘛要说约会这种敏感词啊?约会仅限于男女朋友。我气鼓鼓地说,觉得自己又被耍了。
文涛从兜里拿出个口罩戴上,跟我说:走吧。
我急忙问:你戴口罩gān嘛?口蹄疫啊?大晚上的哪儿去啊?我不去。
一个人戴口罩多孤独啊,我跟你凑个数陪你。文涛懒洋洋地道,我带你散散心去,憋在屋里不怕长霉?现在你脱光了站我面前,我也没兴趣,你怕什么?要怕也是我怕你。
我怒不可遏:谁要脱光了站你面前啊?你别自作多qíng了。
文涛笑着摆手:Dontgivemeanyjaw.译:别唠叨了gt
我被文涛拽着走了几步,在离宿舍不远处停了下来。我仍然不满于他给我飚英文,主要是我还没听懂:怎么这么不爱国?没事说什么英语?
文涛说:你说德语就爱国了?再说,什么时候你爱国了?
我低着头:国货打折的时候
外面的空气确实比宿舍里新鲜多了。我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文涛在一边说:跳板,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又来了。文涛最擅长的就是把所有有关于qíng啊爱啊的暧昧词语随时挂在嘴边晾,一不说就跟离了空气似的难受。
我反问他:你觉得对你来说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
文涛回答:亲qíng、爱qíng、学业、以后的事业。
你为什么不觉得空气最重要?你在地球上每生存一秒都离不开它。
文涛有点摸不清状况。
我接着说:文涛,有很多人很多事qíng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但是不一定每一个都会被我们铭记。如果你觉得我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存在,我希望我像空气一样,可以偶尔提及,却无需时时记挂。
文涛黯然地看着我的眼睛:从哪本小说上看的文字?你不适合说这么深沉的话。
我苦笑:为啥每次我都要以大笑姑婆的喜剧角色出现啊?电视上演的这些形象都是当绿叶去了。我一出生,受的都是祖国的花朵教育,长大了反而要学做绿叶。我也要偶尔忧郁一下,才可以摆脱永恒的女配命啊。
文涛笑着说:你刚举的例子说明你很贪心。把自己比成空气,是想让我离了你就不能活啊。有这想法就直说,我来者不拒。
我想娇嗔几句,但是真不是那块料,只好粗声粗气地说:自恋吧你
文涛正儿八经地说:周林林,我希望有一天你还能这么彻底地看清自己的想法。不然我要趁虚而入。
我笑:因为我从来没什么想法,当然容易看清了。谁跟你们一样,一肚子坏水,老搅和得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了。
文涛正要反驳,方予可提着一袋药出现在我们面前。冤家路窄,他们两个下午的火药味还没散gān净呢,现在又碰面了。
这次方予可特别安静,他把药给我之后,轻声说了句记得涂药便走向他的宿舍。
文涛是个不怕麻烦找上他,就怕麻烦不够大的人。他嗤笑:怨妇。
方予可转身,路灯下,额头上因为恼怒而鼓起的青筋依稀可见。
文涛火上浇油:一个男人甩出怨妇的眼神给谁看啊?有本事就自己争取,别装得跟谁都欠你似的。懦弱就承认好了,gān嘛装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