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阳光正好,曲池水面上波光粼粼,姜屿正坐在阳光洒进水榭的地方,似乎流光闪熠。 而姜屿靠在凭栏上,翻折帕子,用另一面慵懒地擦拭唇角,目光不离施晚意。 太撩人了。 施晚意沉默地扭头,不看他。 一见面,他几乎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先带着她到这水榭,那么一通,她先机全失。 谁先开口谁气短。 她现在头脑不清晰,坚决不能随便说话,也不能再受他诱惑。 姜屿见她如此,略显无奈。 如果他不开口,她肯定能一直抗下去。 姜屿揉了揉额角,直接了当地问:“晚意,你什么时候离开陆家?” 施晚意:“……” 她现在潇洒着呢,根本不想走。 姜屿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侧脸,“那我换个问法,你希望我去施家提亲,还是去陆家提亲?” “!!!” 施晚意倏地转头面向姜屿,惊得瞪眼,去陆家提亲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 姜屿把玩着丝帕,“舍得看我了?” 施晚意不由自主地抠花窗。 她很想理直气壮地说“不走”。 可硬刚显然不是个好办法,能不能如意且不说,万一激到姜屿…… 施晚意想着,缓和下眉眼,软软地说:“二郎君……” 姜屿不为所动,纠正她:“朝时。” 施晚意噎住。 一提这个名字,她就郁闷。 施晚意呼出一口气,再次捏起调子,改口:“朝时,我们就这样,不好吗?” 姜屿:“怎样?” “就是……” 施晚意瞄一眼周围,没有人,便抬起脚尖。 她本想蹭姜屿的小腿,挑逗一下,可伸出脚根本够不到,立马能屈能伸地改为轻踢了踢他的膝盖。 从挑逗一下子变成逗乐。 姜屿眼中笑意一闪而过,便恢复成不动声色。 施晚意觍着脸继续诱惑地说:“朝时,何必不解风情?有些乐趣,岂是一纸婚书能有的?就比如今日……” 姜屿垂眼掐住她纤细的脚踝,看一眼她方才踢过的地方,“你可晓得,脏我衣衫之人,从未有安然无恙的。” 他第一次在施晚意面前露出锋意。 施晚意咬唇,想要收回脚。 “但是你可以。”姜屿拇指摩挲着她脚踝上突起的骨头,眼神是更妖冶地蛊惑,“你可以随便弄脏我……” 脏哪里?什么脏? 施晚意仿佛被烫了一下。 那一条腿酥麻的不行,没法儿动了似的。 远处,一对儿年轻的男女沿岸走过来。 两个人间隔两三尺的距离,郎君大胆些,目光灼灼地望着小娘子。 小娘子含羞带怯地瞧一眼郎君,便羞答答地垂头。 两人走进施晚意的视线范围,施晚意第一反应,猛地收回腿。 姜屿掐得松,只一瞬,手中便空了。 他没理会池岸上的人,只专注地看着施晚意,问她:“晚意,你的回答呢?什么时候离开陆家?” 施晚意一只手扶着花窗,一只手拢起襦裙,小声嗔道:“你怎么如此顽固?” 姜屿手搭在栏上,悠然的像是在赏景一般,“浪荡子不在乎一纸婚书,我从未浪荡过,一身清白皆予你,你不给我名分,是为了方便喜新厌旧吗?” 池岸上,两个年轻男女终于从两个人的氛围中抽出神来,注意到姜屿。 小娘子不认识姜屿,只是满眼惊艳。 那年轻的郎君比她更为激动,明眼人便看得出他认识姜屿。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要走过来。 施晚意怂,努力缩起身子,眼巴巴地看着姜屿。 姜屿瞧她抱着腿,小小一团,心软,搭在栏上的手便做了个手势。 护卫立即走出来,走到栈道入口处,待两人走过来,便抬手拦道:“我们大人不想被人打扰,还请绕路。” 年轻郎君面露窘态,教养极好,并不恼火,也不纠缠,冲护卫拱拱手,便与身边的小娘子远走。 施晚意瞧着,松了一口气。 但她这口气,属实松早了。 施春浓从百花阁出来,二公主便跟着她。 两人一路游逛,施春浓便一路留意着施晚意的身影。 皆是沿湖,两人慢慢便走到了这处水榭附近。 施春浓先看见了施晚意的两个婢女,她们坐在石椅上,正望向水面。 像是在赏湖,她便以为施晚意也在。 但施春浓走过去,并没有瞧见施晚意,“你们娘子呢?” 两个婢女一惊一喜,“大娘子……” 待到看见施春浓身边的二公主,两个婢女便又敛了神色,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二公主宫廷长大,颇擅长察言观色,见状,便对施春浓温柔至极地说:“施大姐姐,我先去别处赏景,咱们说好了,你下次去庄子跑马,要邀请我。” 施春浓点头答应:“我若去,便给你去信。” 二公主一霎便满脸生花,“我等施大姐姐。” 她走后,施春浓方才看向两个婢女,“二娘呢?” 两个婢女不敢直说自家娘子跟谁在一起,但瞧见了看顾她们的护卫匆匆离去,便想着借大娘子,兴许那位会忌惮,不妄动。 是以,便道:“大娘子,我们娘子在前头水榭呢,婢子们带您过去。” 护卫脚程快,她们刚聚在一起说话,他已经赶到水榭,停在栈道过半的位置,禀报道:“大人,方夫人恐怕要往这边来。” 水榭里,施晚意呼吸一滞。 刚拦住两个年轻人,又来了个拦不住的施春浓。 施晚意看着姜屿,急道:“朝时,我阿姐来了。” 姜屿不见半点儿慌张,“来便来了,我见不得人吗?” 他何止不怕见人,他巴不得昭告天下。 施晚意只想拖,跳下方几,扯着他的袖子,软语求道:“万事好商量,不能这样嘛~” 姜屿低头瞥一眼袖子,问她:“给我个准话,什么时候离开陆家?” 施晚意看向还没有人的池岸,迅速答道:“尽快。” 姜屿眼中是明明白白的不满意。 施晚意便道:“下次,下次见面,我一定给你个准确的答复,好不好?” 姜屿也知道不能逼太紧,松了口:“我会去见你。” 施晚意一喜,“躲一躲。” 说完,松开他的袖子便往水榭外疾走。 姜屿看着略有褶皱的袖子,轻嗤:“没良心。” 但还是挪步,走进纱幔中,靠在施晚意坐过的方几上,长腿微曲,不似施晚意完全悬空着脚。 而施晚意跑出水榭,姜屿的护卫早就已经掩住身形。 施春浓只看见她一个人,训道:“婢女怎么没跟在你身边?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