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陈情 (第1/10页)
第3章</br></br>离开囚室之后,谢幽浮原本想回主屋,想了想又回到了静室。</br></br>她对宁见素的联络人有些好奇,当然,最重要的是,宁见素倒下得很突然,她要切断和网络的联系,以免被敌对势力发现基地的存在。顺便看看宁见素到底和联络人说了什么,也……没什么吧?</br></br>抵达cao作台之后,她看着陌生的界面,发现宁见素打开的不是联络软件,更像是新闻网页。</br></br>这一次出现在界面里的倒不是乱码,而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文字,像字母的弯弯圈圈,反正不像是象形文字。文字她完全看不懂,但是,她看得懂图片。</br></br>相似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人物都穿着同样的制式军装,底下评论还有人点蜡和送花。</br></br>这是遗像和讣告。</br></br>谢幽浮细白的手指在cao作界面上轻轻滑过,一,二,三,四……</br></br>总共四十八张遗像,四十八封讣告。</br></br>直到她翻到最上面的新闻,看样子不是讣告,但照片里的人依然用了黑白照片。</br></br>那是……宁见素。</br></br>和讣告中的遗像一样,他也穿着制式军装,戴着军帽,肩上是五颗星星。</br></br>很显然,他比死掉的所有人军衔都要高。</br></br>照片中的他,目光坚毅,充满了希望。谢幽浮觉得,那肯定是在他踌躇满志的时刻所拍摄。</br></br>和如今这个沉静如水的荒星病夫不同,那时候的宁见素就像是上膛的枪、出窍的剑,哪怕是隔着屏幕,谢幽浮都能感觉到不可一世的锋芒。</br></br>这让谢幽浮联想到了她初见宁见素时,不由自主地察觉到了那一丝寒冷。</br></br>——大概就是杀气吧。</br></br>难怪他可以在双手背拷的情况下夺走防卫机器人的武器,难怪他可以在十二秒内解决掉所有防卫机器人,难怪他可以波澜不惊地说,在下在冷热兵器使用、战斗器驾驶及大小规模战术指挥上,均略有心得。</br></br>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职业军人。</br></br>谢幽浮看着照片中宁见素闪烁着五颗星星的肩章,嗯,应该是——职业军人的巅峰。</br></br>他流落到荒星。</br></br>他以前的战友都死光了。</br></br>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战友死光了?所以他很急切地想要连接到中央星系的网络,想要得知战友的近况。而且,据他所说,他曾经被注射专门作用于他自身基因的剧毒药剂。他都混到职业军人的巅峰了,谁能把他抓去注射那种毒药?难道他的国家也灭亡了吗?</br></br>谢幽浮想来想去,满脑子都是“????”,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br></br>她关闭了信号增幅器,断开了连接。</br></br>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专注目前的生活更重要。</br></br>那……</br></br>谢幽浮有点挠头。</br></br>看样子是没有人会派飞行器来接宁见素离开了。那他不是要一直住在基地里?</br></br>想到这里,谢幽浮有一点小小的兴奋。社交固然很烦,但是,长久独居也很寂寞。如果有人和她一起住在基地里,平时各行其是,互不打扰,偶尔约个饭聊聊天什么的,那就很完美。再说,宁见素能开电视,有他在,谢幽浮才有电视节目看。</br></br>唯一烦恼的是,她一枪把宁见素的胳膊打没了。虽然说现在胳膊也长出来了,宁见素好像——是好像——也不怎么计较这件事,谢幽浮还是很担心他会找机会报复自己。</br></br>“哎。烦。”谢幽浮叹了口气,关上房门,把自己摔上大床。</br></br>※</br></br>谢幽浮在盘算怎么和宁见素修复关系,醒来的宁见素却陷入了自闭。</br></br>最初几天,他在床上昏睡,哪怕醒来也不肯睁开眼睛。治疗1号给他准备的食水,他一口不动。治疗1号直接把他当作昏迷无法自主进食的状况来处理——不吃饭是吧,直接注射能量针剂续命。</br></br>这种状态持续了七八天,宁见素终于昏沉沉地坐了起来。</br></br>不过,他就坐在床上,会吃饭喝水,会刷牙上厕所,除此之外,不做任何事情。</br></br>谢幽浮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br></br>一来两人关系不亲密,连朋友都称不上,顶多算是房东和免费蹭住的房客。二来谢幽浮很难说自己能理解宁见素的痛苦,如果有一天,她所有的同班同学都死光了,她应该也会很伤心……呃,这么比喻大概不贴切,谢幽浮想,如果她所有一起吐', '')('第三章 陈情 (第2/10页)
槽聊天打游戏的网友都死光了,那她绝对很伤心。</br></br>战友之间的感情,肯定更加不同吧。谢幽浮没有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隐约共情了一下。</br></br>但是,老这么在床上傻呆呆地坐着,完全自闭伤心无法自拔,好像也不是个事。</br></br>谢幽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在每天晚上吃过饭之后,在两道囚室大门之间的椅子上,静静地坐上半个小时,有时候带上一本书,有时候带个游戏机,宁见素在囚室里发呆,她就在门口玩,也算是个悄然无声地陪伴。</br></br>宁见素不说话,她也不主动说。不说什么节哀、看开之类的话,坐上半小时就走。</br></br>这么坐了快十天。</br></br>谢幽浮低着头玩消消乐,囚室内的宁见素突然开口,问道:“女士,您有梦想吗?”</br></br>给谢幽浮吓了一跳,手里的游戏机差点掉地上。受惊之下,她有些怪罪地瞪向囚室内。</br></br>目光碰触到黑暗中憔悴了不止十斤的宁见素,那股些微的怒气就消散了。她不能和失去了很多很多战友的大美男生气。</br></br>“嗯?”谢幽浮当然有梦想。但是,她知道宁见素想聊的不是她的梦想。</br></br>“我想要您的基地。”宁见素说。</br></br>谢幽浮差点喷了:“哈?”</br></br>从我的梦想到你要我的基地,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大?中间有任何逻辑吗?</br></br>“如果您愿意把基地给我,我发誓为您实现所有的梦想。”宁见素坐在病床上,倚靠着西墙,半个身子都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平静低沉,带着一丝喑哑,又有着难以抗拒的说服力——就好像谁也不能质疑他的话,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br></br>哦,看中了基地,就给我画饼。</br></br>谢幽浮把游戏机放在一边,考虑了片刻,说:“给我画饼没有用。不如说点实在的。”</br></br>这句话让黑暗中的宁见素从病床上霍地跃下地,他走到囚室大门之前,透过镂空的坚固大门,看着谢幽浮的双眼,仿佛想要确认她的情绪是否真实:“您在考虑把基地给我的事情。”</br></br>谢幽浮的终极目的是回家。基地对她来说,只是暂时的栖身之所,回家的途径之一。</br></br>宁见素索要基地,应该是要利用基地的资源和科技。他总不会向谢幽浮要来基地,然后把基地炸了算逑。谢幽浮并不打算把基地的所有权交给宁见素,但是,宁见素想要利用基地——他从迫降的深坑里被谢幽浮捡回来,住在医疗套间里,花掉了谢幽浮360……啊不,现在是380个单位的灵质,本质上也是对基地的利用——谢幽浮并不觉得是很大、很不可接受的一件事。</br></br>“你想要用我的基地,就得给我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谢幽浮说。</br></br>宁见素站在监室大门的另一边,呆呆地看着谢幽浮,第二次被她的慷慨大度所震惊。</br></br>但,这其实是同一件事。</br></br>谢幽浮说不要对她画饼,本质就是不需要他所奉献的利益和好处。</br></br>就和当初她认为联络器风险极大,被宁见素不动声色地恳求讨好一次之后,她就果断选择妥协一样,只要给她一个可以被她认同的理由,她就会不索取任何报酬拔刀相助。</br></br>——不用你低三下四地求。你说,你有道理,我帮你。</br></br>宁见素乌沉黯淡的眼眸微微闪烁,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将乱糟糟的思绪梳理了一遍,把屋内靠墙的椅子拖到门前,背对着谢幽浮,慢慢地从头开始讲述:“十二年前,我还是皇家卫队的二等侍卫……”</br></br>故事很老套。</br></br>小贵族出身的宁见素走的是勋贵旧路,受荫封在皇家卫队里混了个差事,如果没有意外,一辈子衣食有着,到年纪娶妻生子,熬资历升官发财,一辈子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去了。</br></br>意外在于,宁见素当差的时候,遭遇了一场宫廷政变。</br></br>宁见素负责守卫的夏宫住的是二皇子籍的侧妃洹夫人和皇孙朱雀,延令政变时,暴王芹残杀了先帝所有皇子皇孙,等他想起夏宫里的漏网之鱼时,打小机灵的宁见素已经把皇孙朱雀抱出了夏宫,溜得无影无踪。</br></br>暴王芹本身就有疯病,延令政变不久,他就因为残杀部下与儿子,被愤怒的臣子诛杀。此后就是二王相争。暴王芹的三子安蛮和七子鲁珲兹争夺帝位,彼此不服,率领部下打得不可开交。</br></br>宁见素带着皇孙朱雀联络先皇旧部,在安辰星扶持朱雀登基,复辟旧朝。</br></br>他花费了整整十年时间,将朱雀带回了', '')('第三章 陈情 (第3/10页)
首都星,收复全境,剪除了暴王芹遗留的所有势力。</br></br>就在这时候,登基后号称凤焱大帝的朱雀,对宁见素起了鸟尽弓藏之心。一来宁见素兵权在握,他率领的中央军是帝国最能战斗的舰队,二来朱雀始终记恨宁见素,认为是他在当年抛弃了母亲洹夫人,方才导致了洹夫人的惨死。</br></br>宁见素知道皇帝对自己的猜忌恶意之后,为了不让帝国内战、分裂,向皇帝陈情。</br></br>“他答应我。”</br></br>“只要我交出兵权,自囚禁室,为故太后之死赎罪,他不会动中央军。”</br></br>“他会让安始,香龄,金宪……让他们提前致休荣养。他会让那些甘愿继续为皇室和帝国效忠的中级军官,分散到别的星系军区中服役。他会善待那些为他杀敌、为他打下江山的士兵们。”</br></br>宁见素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br></br>“他骗了我。”</br></br>谢幽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br></br>她并不觉得宁见素“天真”,实际上,宁见素根本没得选择。</br></br>只要宁见素不想让国家再次陷入战乱,他就只能对皇帝妥协。如他所说,中央军是替皇帝冲锋杀敌的马前卒,是中央军保着皇帝重新回到了首都星,坐稳了皇帝的宝座——他从感情上相信皇帝会善待为他冲锋杀敌的士兵,这不是天真,这是天理!</br></br>朱雀把宁见素关了三年,对外说中央军司令是旧疾复发,在疗养院养伤。</br></br>实际上,他把宁见素关在狭小的囚室里,向宁见素注射毁坏他强化战斗基因的毒液,每天用精神折磨的方式摧毁宁见素的意志,折磨宁见素的手段近乎于刑罚——就是为了替他的母亲报仇。</br></br>这种折磨反而麻痹了宁见素。让宁见素觉得皇帝的仇恨都发泄在了自己身上,不会迁怒他人。</br></br>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突然“养病”的三年间,皇帝依然假借了他的名义,悄无声息地剪除了中央军大多数指挥官的兵权。他所有的心腹都在短时间内莫名暴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被流放荒星。</br></br>——在他活着的时候,皇帝都不敢宣布他有叛国罪。</br></br>只有看着他被流放到太空之中,落入十死无生的境地,皇帝才以雷霆之势宣布他犯有叛国罪。</br></br>这时候,他所有的旧部,都已经发完了讣告。</br></br>没有人替他说话,没有人替他喊冤,所有明知道皇帝在栽赃的人都已经被提前灭了口。</br></br>最狠的是,宣布宁见素犯有叛国罪之后,皇帝下旨,诛杀了宁见素的九族。他的父母,兄弟,侄儿侄女,一家十六口人,全部被判处死刑。宁见素迫降到基地的那天,恰好是他全家被处决的日子。</br></br>宁见素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报仇。”</br></br>谢幽浮深吸一口气:“你想怎么报仇?”</br></br>“我要杀了朱雀。”</br></br>“这件事并不容易。我得悄悄地回到中央星系,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一旦被朱雀知晓我还活着,以刺客方式杀死朱雀的可能就会彻底消失。所以,我不能动用从前的任何渠道和资源。”</br></br>“我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一个宇宙级别的暗杀机会,这需要非常庞大的资源支撑。”</br></br>他也站了起来,隔着囚室大门,看着谢幽浮的双眼:“女士,我会尽我所能报答您的恩惠。”</br></br>谢幽浮不能直视他那一双guntang的双眼,他那么哀伤、懊悔,他认为是自己的愚蠢导致了一切不幸的降临,他那么愤怒、仇恨,他必须杀死那个辜负了自己的人,才能获得真正的平静。</br></br>他所有的悲伤与仇恨,所有的希望与念想,都集中在了谢幽浮的身上。</br></br>谢幽浮从未见过那么美丽的一双眼睛,被那样的眼神所瞩目,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锁定,成为天地间唯一的救赎。</br></br>太他妈cao了。</br></br>“原则上,我同意你的想法。不过,基地不可能直接授权给你。具体怎么执行,你得和我商量,如果我觉得不可行,你必须尊重我的意见——我很愿意帮助你复仇,但我不会倾尽一切、用自毁的方式作为你的牺牲和代价。”</br></br>“还有。”</br></br>谢幽浮慢慢走近那扇门,将手轻轻握住竖起的监柱。</br></br>“如果我察觉到你想夺取我的基地、对我有一丝不善的想法,我会很生气。”</br></br>“女士。”</br></br>宁见素盯着她的双眼:“您是我平生所见最慷慨大度的人。向您发誓,绝不背叛。”</br></br>“你最好是。”</br>', '')('第三章 陈情 (第4/10页)
</br>谢幽浮话音刚落,阻隔在二人面前的囚室大门,当地开了。</br></br>她释放了他。</br></br>宁见素看着她转身,弯腰去拿椅子上的游戏机,看着她毫不怀疑地转身离去,看着她高挑强健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触。她明明是那么地敏感又小心,为什么又可以如此地慷慨大度?</br></br>此次谈话之前,她还在担心自己因为枪击之事报复,将他小心翼翼地囚禁起来。</br></br>现在,她答应让出基地所有的利益。</br></br>……只是听了一个故事。</br></br>而已。</br></br>※</br></br>“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能让我遇到!悲情的忠臣被狡猾的帝王诱杀,再也保护不了他的部下和家族,骁勇善战让敌人闻风丧胆又怎么样!还是会被卑鄙小人进馋、被昏聩的皇帝杀害!历史上那么多倒霉鬼,每次看到恨得牙齿痒痒,居然被我碰到一个活的!”</br></br>谢幽浮关上房门,仰在大床上疯狂打滚。</br></br>“每次看到这种桥段都会忍不住骂一句‘愚忠’!有兵权,直接干啊!为什么要等着被杀。”</br></br>“呜呜,今天终于知道为什么了。”</br></br>“打了那么多年仗,死了那么多人,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小皇帝。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为了自己一个人就再启战端,心里完全承受不了——觉得对不起死在战场上的兄弟。”</br></br>“我们限速哥太惨了!”</br></br>谢幽浮想起那天晚上,在静室的天外联络器屏幕上,看到的一张张讣告。</br></br>她亲眼见过那些带着遗像的讣告,所以,她知道宁见素故事里的那些人并不是简单一个名字。香龄是位女将军,脸有点圆,还挺漂亮。金宪个儿不高,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皮往下搭。哦哟,那个叫原安始的,是军衔仅次于宁见素的伯爵,长得可帅了,就比宁见素差一点点……</br></br>谢幽浮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的部下也太惨了。没死在战场上,死于政治暗杀哎。”</br></br>在床上翻了半个小时之后,谢幽浮躺着打开cao作面板:“我先把他房间里的墙拆了吧,再关着也不好意思……我对他都这么好了,他应该不好意思再计较我打他一枪的事了吧?”</br></br>一边下指令让建造机器人去拆墙,一边翘起脚晃啊晃。</br></br>“他要是不识好歹,真的敢对我下手。”</br></br>谢幽浮把最坏的结果都想了一遍:“那我就帮他报仇吧。那个小皇帝也太可恶了。”</br></br>“可是我又不认识去中央星系的路,没有他动手,我都联络不到中央星系……那他真的不知好歹要对我动手,我就算了,不替他报仇了。”</br></br>“宁见素,你最好识时务。”</br></br>谢幽浮的想法很简单直接,如果宁见素要对她下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会下死手反击。</br></br>就在宁见素认为她慷慨大度的同时,她已经做好了杀死宁见素的准备。</br></br>慷慨大度的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br></br>※</br></br>第二天,谢幽浮就出现在生活区的公共空间,等待宁见素主动来见自己。</br></br>哪晓得宁见素颓废了大半个月,昨天谢幽浮给他的答复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心安,正想好好休息的时候,谢幽浮居然下达了拆墙的指令,几个建造机器人当当当敲了一晚上,直到夜里四点,机器人全部完工撤出之后,宁见素才迷迷糊糊地睡着。</br></br>“看起来想报仇的心情也不是很强烈。”谢幽浮等得百无聊赖,干脆坐在廊下看机器人扫地。</br></br>宁见素睡到中午才醒来,昏沉沉地洗漱穿衣,想去食堂找吃的,出门就看见了躺在走廊上的谢幽浮,顿时吃了一惊——躺下了?居然躺下了?!</br></br>谢幽浮翻身坐了起来:“醒了啊。”</br></br>“啊。”宁见素面对这样的谢幽浮,着实迷糊。</br></br>直到谢幽浮陪着他进了食堂,二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开始吃饭,宁见素才反应过来:谢幽浮是在等他起床。他不知道谢幽浮究竟等了多久,但,肯定是专门等着他的。</br></br>宁见素再三道歉,谢幽浮和他聊了聊菜色。很快,谢幽浮就发现和宁见素约饭的想法不现实。</br></br>——宁见素吃饭的时候,不说话。</br></br>谢幽浮喜欢和朋友约饭聊天,就是找一间网红餐厅,先点菜、拍照,然后和朋友一边吃饭,一边聊近况,聊感兴趣的话题,通常还夹杂着各种吐槽,聊得热火朝天,吃得面红耳赤,酒足饭饱离开。</br></br>宁', '')('第三章 陈情 (第5/10页)
见素是个小贵族,还是个具有上古血脉的小贵族,他家的规矩是吃饭不说话。</br></br>谢幽浮提起筷子吃一口,就想聊两句。</br></br>宁见素听她说话,手里的筷子就放了下来,认真听着准备回答。</br></br>这么搞上两回之后,谢幽浮所有谈兴都消失无踪。宁见素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扫了兴,很努力地想要拿着筷子听谢幽浮说话,但是,几十年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改得掉,他拿着筷子也没法儿吃东西,只能歪着头看谢幽浮吃。谢幽浮也不能在吃饭的时候当恶霸,只好乖乖闭上嘴,埋头干饭。</br></br>吃完饭之后,谢幽浮带着宁见素在基地各处闲逛,对他介绍基地里的所有生产线和制作车间。</br></br>“离生活区比较近的都是轻工业车间,外围是重工业和军工车间。”</br></br>“生产线随时可以改建。”</br></br>“所有工作都由机器人完成,前面就是机器人之家,是机器人的生产中心。”</br></br>考虑到宁见素身体初愈,二人步行逛了两个车间之后,谢幽浮下指令调来了代步车,邀请宁见素上车参观。宁见素主动上了驾驶席,随后发现谢幽浮已经设定好了路线,代步车有自动驾驶功能。</br></br>“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谢幽浮问。</br></br>“目前只有大略的方向。具体计划需要您授权在下调阅基地规划和各车间收支进出报表之后,才能重新统筹。”宁见素竖起两只手,“在下需要灵质启动治疗仪,对身体进行全面恢复医治。另外需要飞行器离开混乱星系,以及具有相当价值的商品换取中央星系的财富,以此开路,开启计划。”</br></br>“你能治疗畏光的病症?”谢幽浮相当意外。</br></br>宁见素点头:“E治疗仪cao作简单,虽然无法理解运作原理,学会使用方法并不困难。”</br></br>他早就把房间里的五台治疗机器翻来覆去拆了个遍,唯一为难的是,他可以使用生活区的各种设备,却无法取用仓库里的物资——谢幽浮把仓库划在了他的行动范围之外。</br></br>“这个简单。”谢幽浮直接拖面板,给宁见素批了仓库权限,“用灵质自己去取。”</br></br>想了想,她又下达了第二个指令:“我把搬运1号的权限也批给你,你想要什么,可以让它去帮你取——但是你知道有些地方不可以乱进的吧?”</br></br>搬运机器人的取现不能进行差异化设定,为了工作方便,搬运机器人可以在基地任何地方取用、储存物资。谢幽浮直接把搬运1号给了宁见素,就等于宁见素可以随便取用基地的任何物资。</br></br>包括谢幽浮自己居住的房间,以及房间里的一切物资、家具、摆设。</br></br>宁见素想到的则是基地的高级工业区、军工车间和核心智能车间:“在下明白。谢谢您。”</br></br>“所以,你想要基地,其实只是需要一大笔钱。”谢幽浮又问。</br></br>宁见素根本没去过生活区外的其他地方,他也没见过谢幽浮携带来的科技树,根本不知道整个基地藏着怎么恐怖的秘密。他索要基地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要钱——或者说,把基地的资源换成钱。</br></br>宁见素的计划很现实。他根本没有妄想去推翻朱雀的统治,也从来没有想过开启一场战争。</br></br>他的目标,就是刺杀朱雀。</br></br>谢幽浮知道基地的资源足以支持一场星际战争,宁见素并不知道。</br></br>他只想弄一架飞行器,出卖基地里的物资换一大笔钱,富裕到足够支撑他采买武器、贿赂帝国官员、搞到合法身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首都星,以斩首行动杀死皇帝,完成整个报仇计划。</br></br>“在下会很小心的经营,尽量不透露基地的存在。绝不会暴露基地的坐标。”宁见素保证道。</br></br>谢幽浮沉默片刻,说:“那你想过怎么出来吗?”</br></br>宁见素回过头,从谢幽浮的表情中确认了她的问题,一直保持得极好的社交笑容慢慢放下。</br></br>他的计划是刺杀。</br></br>在不动用从前所有人脉资源的情况下,单凭金钱开道,他只能得到靠近宫闱的机会,不可能妥善安排好退路——中央星系最强大的帝国,想要刺杀它的皇帝,凭借的只是宁见素对其内部的了解,这种了解不足以支撑着他在皇帝遇刺、高度戒备的首都星中顺利逃亡。</br></br>换句话说,宁见素根本就没有打算出来。他对谢幽浮笑了笑:“总是有代价的。”</br></br>“那你说要替我实现梦想的话,真就是画饼咯?”谢幽浮冷哼道,“小骗子。”</br></br>骗子,那肯定是带着几分责怪与不满,不过,谢幽浮抱怨的', '')('第三章 陈情 (第6/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