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晕更明显了些,声音也比方才轻快明亮了些:“谨秦哥哥!” 金玉转过身,身后是一位眉眼温柔却又莫名带点熟悉感觉的陌生男子,温文尔雅,一身月白常服衬得人十分书卷气。 “谨秦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裴时玥轻声问道。 “我来找你父亲商谈些事情,也来看看你。”谢谨秦站在廊道上,与他们隔着栏杆,说话的时候带了温和的笑。 裴时玥恍然大悟,随即道:“那你得等一会儿了,我爹还得讲课,这样,你留下来吃晚饭吧,我家厨子做饭可好吃了!我们都多久没有一块儿吃过饭了。” 谢谨秦点点头,转而问道:“这位是?” 裴时玥笑着介绍道:“这位可是你们家的人呢!也是我的朋友,谢谨禾的小厮,叫金玉。” “原来如此,倒是有缘了,在下谢谨秦。”谢谨秦朝金玉自我介绍了一番。 金玉不明所以,但还是给那个陌生男人行了个礼,此处不适合闲谈,谢谨秦朝他们点了个头就告辞了。 “那是谢谨禾的哥哥,你不会没认出来吧?”裴时玥此话一出,金玉立马来了个踉跄。 “什么?!”那个平易近人彬彬有礼的男人是二公子的亲兄长?!是…大公子?! “这…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吗,会不会是认养…”金玉问得很艰难。 裴时玥噗嗤笑出声,道:“你也觉得不像是吧,完全就是两路人。”接着他又神神秘秘凑过来,小声问:“诶,你觉得,谢谨秦俊不俊俏?” 金玉听着这似曾相识的问题,隐隐觉得不妙,但他还是顺着话头说:“…呃俊俏,很俊俏。” 裴时玥一副找到知己的模样“啪”地拍了下金玉的肩,激动道:“你也觉得!对吧!” 金玉揉着肩,不知如何接话。 裴时玥满脸羞涩且不怀好意地凑过来,哥两好地搂着他,道:“嗯,你看出来了,哥就问你,能不能给换到谢谨秦身边去?” 金玉:…… 金玉麻木开口:“您又一见钟情了。” 裴时玥皱眉,道:“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和谨秦哥哥早都认识了,他之前也是在我家上学的,只是我当时还小,没法和他当同窗,我只是…只是…” “您只是日久生情,且生情的道路很坎坷,甚至误入过歧途。”金玉帮他说完。 裴时玥摸摸鼻子,“嗐”了一声,嘀咕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好金玉,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哥这条红线只有你能牵了,求求啦…” 金玉也很苦恼,他本来给裴公子和二公子牵得好好的,眼看二公子都要成断袖了,裴公子又给换掉人,相当于从头再来。 裴时玥扯着金玉的袖子小幅度地晃:“好金玉!这样,你换过去,我给你…这个数。”他抬起手给金玉示意。 金玉低头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瞪掉,什么努力白费、从头再来通通都想不到了,他咽着口水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都听裴公子的。” 第21章 他不是断袖吗! 秋意深浓,凉风卷起落叶瞎跑,搞得揽月轩的洒扫也难做,一天要扫起码三次才能勉强保持院落干净。 “金玉,你怎么在这儿?二公子让你去用膳。”晚膳时辰,善止在后院找到拿着扫帚和落叶较劲儿的金玉。 徐梢见金玉有事,道:“金玉你回去吧,这里我来就行。” 金玉挥挥手,努力挡住风,艰难地铲起落叶道:“善止,今日不是我伺候用膳,我老和二公子一起用膳不合规矩,你就帮忙说我在院里干活,一会儿自己去小厨房吃点就行。” 善止瞧瞧徐梢,又看看帮徐梢干活的金玉,突然嘿嘿一笑,拍胸口道:“放心,哥给你去说,天晚了,你们一块弄也好。” 金玉手臂上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是给风吹的还是被善止那诡异的笑瘆出来的。 — “他干什么活?外面风那么大,小厨房的饭哪有我…”谢谨禾停顿一下,生硬改口“他的最大的活就是听本公子的话,谁让他去扫叶子了?” 善止笑得一脸深意,贱兮兮道:“谁知道呢,或许是情,是爱,是两人黄昏携手的温暖…” 谢谨禾忍无可忍放下筷子,道:“人话不会说?” 善止挤眉弄眼,凑过来小声在二公子耳边嘀咕。 谢谨禾脸越听越阴沉,善止浑然不觉,说完还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又来一个!他不是断袖吗?!女人也招惹!!而且…而且,谢谨禾嚼着嘴里的鱼肉越嚼越用力,他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什么。 “岂有此理!府里什么时候允许私通了?!”谢谨禾终于找到一个生气的理由。 善止看见二公子脸色吓一跳,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不该说这些,不知所措道:“啊?没…没私通吧,只是一块儿扫地而已…” 谢谨禾饭也不吃了,板着脸沉声道:“一块儿扫地?今日能孤男寡女一块儿扫地,明日就能干柴烈火一块儿睡觉,难道等肚子大了把谢府的脸面都丢光才叫私通?” 善止越听越觉得自己多嘴多舌,二公子…会不会想太多了,他懊恼不已:“呃…金玉必不会做出如此小人行径,二公子不必担忧哈哈…” 小人行径?谢谨禾想起了金玉在青楼如鱼得水一般的自在。 他脸色依然阴晦,目光严肃看着善止,道:“传下去,揽月轩男女禁止私相授受,非必要的活计分开做,一旦发现私通,即刻发卖…先报与我再发卖。” 善止心中给金玉磕了千万个头,面上诺诺道:“是,小的这就去通传。” — 金玉觉得二公子最近是中邪了。 时不时就在书房里拿着书教他“知廉耻”,又给他讲了一个男子流连秦楼楚馆下半辈子半身不遂的故事,现下在给他念什么山没有角,江枯了,冬天打雷夏天下雪,天地粘住的奇怪话。 “看见了吧,若是喜欢,就该如此坚决。”谢谨禾念得耳根发红,认真地看着金玉。 金玉不知道那些怪话怎么就坚决了,他看二公子一副煞费苦心的样子,还是点点头。 谢谨禾低头翻书,没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出声补充道:“这般矢志不渝的追求,想来任谁都会被打动的。” 金玉这几天都在想着该怎么调到大公子的秉礼阁,他悄悄打听了,只要二公子放人,大公子又愿意收留就行,他正苦脑着该怎么开口,也没认真听二公子说了什么,敷衍地“嗯嗯嗯!说的是呢!” 谢谨禾看他一副蠢样,又重复一遍:“即使是本公子,也会被这般誓死不二的感情打动。” 金玉双眼放空:“是呢是呢,小的也会被打动。” 谢谨禾:…… 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 —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