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腿? 如果宋笙真的不再和他往来,又当如何? 他很怕宋笙会抛下他。只要一想到宋笙有可能厌弃他,他便觉得所有的一切怎样都好,都不重要了。 宋笙看楚俞还是那副样子,心下有些担忧。但他又不会安慰人,想了想。淡淡开口道:“王爷,时辰不早了,我也该离去回府了。” 一直低垂着头的楚俞,这时才有所反应。伸手去拉扯宋笙衣袍,不让他走,继而温声道:“我送你回府可好?” 宋笙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至少他说的话引起了楚俞的注意。只要不再是刚刚那副样子就好。 听他如此说,宋笙本能就想拒绝。可楚俞比他快了一步,唇边含笑道:“将军既已答应和我随意相处,难不成打算反悔不成?” 那双温润含着笑意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宋笙即将出口的话也被楚俞堵了个正着。 眼下倒真是有些后悔了,未曾想过楚俞会拿这话拿捏他。 偏偏他说不出要反悔的话。大丈夫一言既出,怎能言而无信。 暗红色薄唇抿起,终是对楚俞淡淡道:“自然不是,随你。”,说完便闭目靠在车壁上不再言语。 楚俞从衣袍内寻出个约五指长的白玉短笛。将短笛移至唇边,轻轻吹了三下。便不再动作。 宋笙听见马车内窸窣的声音后,掀了掀眼皮,扫了眼楚俞吹笛的举动。奇怪的是,楚俞吹完白玉短笛后,那笛子毫无声响。 宋笙正觉得奇怪。忽而马车外响起了那黑衣侍卫的声音。 “王爷,您找我。”,墨白一板一眼道。 “墨白,你到车前。赶往护国将军府。”,楚俞淡淡吩咐道。 “是,王爷。” 不多时,宋笙感觉到马车动了起来。接连发生的事让他有些许疲惫。索性重新闭目养神。 宽大的马车悠悠晃晃,宋笙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因着宋笙是靠在车壁上的,此时宋笙身子一栽,险些摔倒。 还好在紧要关头。楚俞把宋笙揽了过来。打量了下怀里的宋笙,没有惊动,依然在熟睡。 楚俞眉目温柔的看着宋笙,又把他揽紧了些。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隔空描绘宋笙的相貌。 从刀削的剑眉,到雕刻般硬朗的五官,再到暗红色的薄唇。 就这样隔着少许距离,乐此不疲的以指勾画着。 最后扫了眼宋笙依旧禁闭的双眸,呼吸也是匀称的,便放下心来。小心且珍视的在宋笙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之后便心满意足地揽着宋笙,也闭上双眼。不过他没睡实,感觉到马车停下,估摸是到了护国将军府。 墨白的声音传来:“王爷,已到了护国将军府,请您和宋将军下马车。” 楚俞看了眼怀里的宋笙,看他还睡的熟。便低声道:“墨白,进马车来。” 墨白听令掀开了马车,入眼便是自家王爷拥着宋将军在软榻上。 墨白嘴角微微抽搐。王爷下手真快,居然一个晚上就抱着宋将军了。 楚俞见墨白发愣,低声提醒道:“本王腿脚不便,你去把宋将军送回府中。走动间小心点,不要把宋将军惊醒。本王在车中等你。” “是,王爷。” 墨白上前小心抱起宋笙,便进去了护国将军府。 马车内,楚俞神色难看地看着他的双腿。放置两侧的手指紧紧攥起。 如果不是双腿残疾,现下抱宋笙进去的人应该是他! 楚俞,你真没用,连肖想的人都抱不了! 第19章 不会放手 楚俞黑眸中原本的温润已经变成了阴鸷之色。 双眸紧盯着他的双腿,面上的神色隐隐带着厌恶。 他这双腿要来何用!这双腿仅仅是长在他身上而已。既无用又累赘。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如此痛恨这双残腿。他既恨那下毒之人,又恨自己。 当年中毒醒来,发现从此不良于行之后,他花费了很长时间才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宋笙刚刚就在他眼前,还被他紧抱在怀里。而他因为无法行走,只能将宋笙拱手让于他人。 尽管墨白是他的贴身侍卫。可那抱着宋笙的动作依旧那么刺眼。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砍了墨白的双手。 连一个简单抱着入府的动作,他居然都不能为宋笙做! 楚俞,也许当年中毒时,你就应该直接毒发身亡! 为什么活下来呢,死去不好吗?也当是去下面陪母后,还了母后的恩情。活下来,如行同一个废物般,又有何用? 可是让他放弃宋笙,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现在让他放弃,谈何容易?即便是腿残又如何! 自双腿残疾以后,他便打算怀着这份感情孤独终老,只远远的看着宋笙就好。未曾想老天在帮他,父皇给他和宋笙赐了婚。 多年未敢肖想的事,突然落在他眼前,几乎唾手可得。他忍不住,也舍不得。即便最后拉着宋笙一起坠入地狱。 宋笙,他也不会放手! 墨白送宋笙回府后,便返回了马车前。向楚俞禀报道:“王爷,已把宋将军送回府内。” 楚俞回过神来,收敛了心中思绪。揉了揉眉心淡淡道:“宋将军还是睡着的,没醒吧?” 王爷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更加冷清。墨白心中虽有疑惑,也知道楚俞担心宋笙。 便赶忙回道:“属下没有惊动宋将军,宋将军还是睡着的。” “好,回王府吧。” 借着微弱的月光,能够看到。宽大的马车逐渐远离护国将军府,消失在夜色中。 护国将军府。 清晨时分,宋笙醒来的时候,入眼便是熟悉的床帐。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果然还是相同的场景。 看来是楚俞昨日将他送回了府中。昨日他只想靠着车壁闭目养神。未曾想到,最后居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什么原因,这一觉竟睡得格外沉。 宋笙眉头微蹙,对自己有些怒气。居然就那么毫无戒心的睡着了。在外征战三年,什么时候竟连该有的警惕心都忘了。 身侧还有人在,他到底是如何安心睡着的? 想了半响也没想出原因,索性起床穿衣。换上一套深蓝色常服,拿起银狼枪到院中练武。 银狼枪被宋笙耍的招招凌厉,连续练完“驱风枪”完整的十式,这才结束日常晨练。 回到卧房,吃过早膳。便到书房中看兵书。 小时候他对兵书并不如何喜爱,还是父亲逼着他看兵书。父亲告诉他,以后战场上用得上,要早早学习。 他自己不善言辞,也不好意思和父亲言说他不喜欢。且是父亲吩咐,他便只好忍着厌恶逼迫自己看兵书,期望达到父亲的要求。 最后不知不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