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 苏弥现在学会了,要对他减少关怀和情绪上的照料,因为厚颜无耻的人不需要。 过了会儿,谢潇言又问:“今天经理回了?” 苏弥:“还没问呢,你等得不耐烦了?” 他诧异看她:“我什么时候对你不耐烦?” 好吧,确实没有。苏弥说:“今天晚上我问问,你不着急吧。” 他不以为意:“我都说了,你的事要紧。” 苏弥会心一笑,看一眼谢潇言叠在胸前的手臂,她伸手从他臂弯的空隙里钻进去,挽住,真心实意地说了句:“谢谢,你真好。” 猝不及防的称赞让他一噎,声音还这么甜,实在可疑,谢潇言看着她,还在酝酿回一句什么为好。 前面正巧走过来两个小女生,看见后排的两人,其中一个人扯着她的姐妹就转头:“不要跟热恋期的小情侣坐一起。” 谢潇言:“……” 苏弥:“……” 她自己也被刚才的语气吓一跳,一经提醒赶紧收回手,心思紊乱地理了理腕袖。 谢潇言似笑非笑:“苏弥,你刚刚是在撒娇吗?” “才没有。” “没有?我都听见了。”他嘴角的弧扬起,声音幽幽的,“还连累到我,被别人误以为是热恋期,跳进黄河洗不清。” 苏弥听他这么说就不乐意了:“也差不多啊,说什么跳进黄河,你要洗脱什么?热恋期又怎么了,影响你什么声誉了吗?” 她一连串的质问脱口而出,气急到面红耳热看着他。 谢潇言声音低了低:“原来你觉得,我们是在热恋啊。” “……”苏弥敛眸,“只是说差不多,也没什么好一?????惊一乍的吧。” 半晌,他应了一声:“行,是我一惊一乍了。” 苏弥还是不爽:“你昨天说爱我了。” “是,说了。怎么?” “是因为你表现得那么爱我,我才勉强决定配合你的节奏,懂吗?” “懂,”他有点好笑地点头,转念又悠哉悠哉说:“这么说来,好感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 下一站就是天文馆了,苏弥没再理会他,走在前面。 楼层很高,两人一前一后站在电梯里,苏弥竭力想为刚才那一阵微妙的亲密做反证,谢潇言也没说什么,由着她忸怩的性子去。 到了楼顶,他率先一步迈出去,已经提前做过打点,西装笔挺的人员过来喊了声谢总,谢潇言淡淡“嗯”一声,跟着往前。 最终,在顶楼的天文望远镜前面站定,他问:“你要看什么?” 苏弥:“我想看看冥王星,可以吗?” 谢潇言低头摆弄设备,单反、导星镜、赤道仪,旁边还摆了一架电脑,他一边调机器一边说:“太远了,五十亿公里。有没有概念?” 苏弥这么一听,有点遗憾地说:“一点也看不到吗?” “看不到,别执着了。” 设备繁杂,但他整理得井井有条,旁边的指导人员都插不上手。 谢潇言打开相机设置,逐一调模式。跟她说:“看看星云吧。” 苏弥同时说:“就想看一看上辈子的普普和卡卡。” 闻言,他的手指顿了下,看向她:“你还记得?” 自从那两个英文名被她轻描淡写的抹去,这个寓意就因此变得模糊,普普卡卡喊多了,谢潇言也不会时时去想他们的来历。苏弥说:“Tidal locking嘛,我后来搜过。不是一生一世的意思,是一个跟天文学有关的,叫什么来着——” “潮汐锁定。” “对,就是这个。好浪漫。” 谢潇言笑了下,他想了想,“我在梵城建了一个天文站,那里有一架可以拍到冥王星。” 苏弥吸紧一口气:“你建了一个天文站啊?真的假的?” “想看就建了,很奇怪?” “没想到你还是天文发烧友。” “算不上,”他说,“想家的时候就去看看星星。” 苏弥又好奇了:“你还会想家?” 谢潇言说:“我很想家。” “我知道,每逢佳节倍思亲。” 他看着她,真挚地说:“不止逢年过节,是每时每刻。” 苏弥没太理解他的内在意思,也没再问。 一晚上,拍了些星云和星座的图片,出片很漂亮,谢潇言的审美不容置疑。 回去的路上,苏弥走在前面,编辑图片准备发朋友圈,谢潇言款款跟着。 苏弥发完图,收起手机,手插在兜里,跟他并肩往前。 “你现在会不会觉得这个蜜月不太蜜啊?” 谢潇言:“怎么说?” “你给我拍了星星照片,你想不想要我给你留下一点什么。” “比如?” 苏弥说:“都可以啊,就是以后回想起来会让你觉得弥足珍贵的,难忘的东西。” “难忘的东西。”他想了会儿,只提了一个简单要求,“你给我唱首歌吧。” 苏弥大跌眼镜:“就这啊?” 谢潇言说:“我要求不高。” “好吧,你想听什么?” “随意。” 苏弥想了想,挑了一首:“下一个天亮怎么样。” “都行。” 这是她曾经很喜欢的一首歌。 “等下一个天亮,去上次牵手赏花那里散步好吗?有些积雪会自己融化,你的肩膀是我豁达的天堂。” 她拉着谢潇言往前,歌声淡而温柔。 “等下一个天亮,把偷拍我看海的照片送我好吗?我喜欢我飞舞的头发,和飘着雨还是眺望的眼光。” 唱完,苏弥追忆一番,“还记得吗?我当年打算让你跟我一起唱这首歌,结果被你残忍拒绝。” 残忍两个字被她咬得重,苏弥满脸写着来找他算账的愤懑。 谢潇言愣了下,为她的记仇不满,曲起指关节敲敲她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的脑袋:“你能不能记点我的好?” 说到这个,谢潇言一直都知道,唱歌好听的男人对她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偏偏这是他的弱项。 某一年元旦,班里在搞活动,要出几个节目,苏弥作为文娱委员,需要妥善安排这一些事务,她自己也不得不上场,要找人合作,苦于人选。 最终她实在没辙,想到了一向吝啬歌喉的谢潇言。在一节物理课,她叫人往后排的男生传话,问他:想不想唱歌。 谢潇言前面的男生将话带到他耳边,他抵着额,转着笔做题,漫不经心地答了句:“唱什么歌,爷只会唱国歌。” 很快,他的回答被原封不动传回苏弥这儿。 苏弥回头瞪他一眼,那人没对上他的信号,火上浇油的无视,让她没忍住当场给他发消息:再也不理你了。[愤怒] 谢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