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可以继续说当时的情况了吗?” 从赵宁刚刚的表现来看,她有着出色的记忆力和逻辑能力,或许能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其实我觉得蛮奇怪的,SUV故意别车明明是全责,那辆小皮卡被逼得先撞上我又一头扎进绿化带,我都看见他车子明显凹下去一大块。”赵宁摸了摸下巴,略带疑惑地回忆,“谁知道他居然回头看了一眼就强行轧过绿岛,跑了。” 中桥路位于市郊,又年久失修,只有出入口有两个监控,根本拍不到发生车祸的路段。 霍无归听完赵宁的描述,终于对现场有了大概的了解,掏出手机给赵宁看了张照片:“那辆皮卡,是图上这个吗?” “不是。”看见肉铺老板牛鹏才的车,赵宁摇了摇头,“但这辆车我看着也挺眼熟——” 赵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在记忆里搜索起来。 “哦!!”沉默片刻后,她激动地拍了下手,“车祸发生的时候,这辆车就在我们后面。虽然我的车没有大碍,但毕竟也是被碰了,我就下来大概绕车看了一圈。” 她指着霍无归手机屏幕里那辆小皮卡,笃定道:“当时是绿灯,他却没有过马路,而是停在了发生车祸的绿化带旁边,一个年轻男人下车进了绿化带,不知道干了什么。” 霍无归猛一抬头,和简沉对视了一眼,刑警们全都精神为之一振—— 赵宁不知道今天菜市场里出现过的东西,但在场的刑警们都瞬间明白过来,早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谢谢您,一会我们会带您去警队做个笔录,您的车可能需要暂时作为物证扣留几天。”霍无归冲赵襄微微颔首,示意交给她负责了。 赵襄立正站好,迅速道:“好的霍队,一会儿局里见。” “你先带赵小姐回去。”霍无归瞥了眼简沉,素来冷硬的眼底松动了片刻,“我送简法医回家。” 赵襄眼睛一亮,立刻将手背在身后,两只手激动地攥了攥:“好的霍队!您慢慢来不着急!有什么吩咐您随时说!” 说罢,她带着赵宁朝警车走去。 两个赵小姐低声交谈着。 “小赵警官,你怎么突然脸红了?” 赵小姐十分疑惑。 “赵姐,你不觉得我们霍队和简法医看起来……” 小赵警官压低声音但难掩激动。 “看起来什么?” 赵小姐依然不明所以。 “赵姐!你不知道,以前霍队可是案子不破不回家的,这还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回家!你说他俩回的是谁家啊?我觉得是霍队家!” 霍无归眸子黯了黯,收回神,不再去听赵襄推理过程漫无边际,但推理结论神乎其技般正确的猜想。 “还好。”简沉看着赵襄走远,松了口气,勾起唇角,微笑道,“看来魏主任不用把你杀之而后快了。” 早上五点,牛鹏才的儿子牛泽宇开车去中桥路的众星屠宰场进货。 与此同时,嫌疑人驾驶小皮卡紧赶慢赶,趁着天尚未亮起,打算抛尸。 海沧的经度实际位于东七区,七点多才会日出。 五点的天,还是一片擦黑。 当时天色太暗,心中惊慌的嫌疑人并未发现丢失了东西。 而他丢的,恐怕就是最终落进霍无归手里的那袋肉了。 如果确认,老太太买到的就是牛泽宇捡来的绞肉,那么肉铺和其他菜市场的肉类样品自然就免于检测了。 “你都不知道,魏主任都已经开始怪小黄法医早上不该吃肉沫拌粉了。”简沉眯着眼睛露出一个笑容,“要真能确认只是一袋肉有问题,他老人家得高兴到吃速效救心丸。” “别以为跟我强调工作量变小了,我就会放你回去干活,你现在要做的是休息。”霍无归冷冷道。 说罢,他拨通电话,朝局里吩咐下去:“今天早上五点,中桥路出入口所有经过的皮卡都给我排查一遍,对着赵宁的行车记录仪画面找,把那辆逃逸的小皮卡找出来!” “还有,审问牛泽宇,问清楚肉到底是哪来的,真的是众星屠宰场来的吗?赵宁和牛泽宇的笔录做好都发我一份。” “法医痕检那边,让他们立刻比对手指的遗传信息和早上的绞肉是否一致,基因座比对今天必须出来,痕检根据撞车痕迹和地面刹车印复原事故现象。” 电话那头,杜晓天疑惑道:“您不回局里吗?您——” “先回一趟家。”说罢,霍无归挂了电话。 杜晓天一脸茫然地朝身边一个中年女人耸耸肩道:“陆姨,霍队说他不回局里,要先回趟家。” “奇了怪了,这小子平时遇到案子不都恨不得住局里,亏我还怕他连轴转累狠了,炖了官燕和花胶鸡送来。”中年女人同样匪夷所思,拎着两个保温桶,问杜晓天,“你们霍队最近有什么情况吗?怎么突然知道往家跑了?” 女人身上的衣着都是低调的素色,乍一看根本看不出牌子。 但仔细打量不难发现,光是她耳垂上的玛瑙都成色极佳,更不用谈手腕上水头极为罕见的帝王绿翡翠镯了。 也幸亏北桥分局早就对她熟得不能更熟,才没人被她手里的爱马仕稀有皮吸引目光—— 霍无归他妈,海沧阔太中的驰名人物,陆霜陆女士。 “没什么情况啊,半个女的都没——”杜晓天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瞪圆,捂住嘴不敢说话了。 陆霜顿时察觉到杜晓天神情的不对,拔高声音道:“小杜,你老实说,最近怎么了!” - “去把烤箱预热一下。” 霍无归站在厨房里,身量接近一米九的男人穿着围裙,微微沉下肩,将香菇细细切碎。 没有人搭理他。 霍无归并不在意,自己走了几步,调好了烤箱温度。 随后,他将香菇和口蘑丢进锅里翻炒,紧接着有条不紊地拆出火腿片平铺,用蘑菇酱和黄芥末涂抹牛排。 等一切准备就绪,酥皮包裹好牛排,霍无归犹豫了片刻,用纹路精湛的大马士革钢厨刀在酥皮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圆,送进了烤箱。 定时四十分钟。 霍无归想,四十分钟就开饭,吃完收拾好快九点了—— 要不要提前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就和他说,有些迟了,今晚要不住下吧。 “简沉?”霍无归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觉得为时尚早,酷我送就这么喊醒简沉,谁指厨房外依旧无人答应。 他擦了擦手,走出了灯火通明的厨房。 二十九楼,有影音室,有按摩浴缸,全屋隔音,能看到整个海沧的豪华顶层大平层里,弥漫着一股肉类与油脂相撞的焦香。 天色已经暗淡下去,说好的午饭成了晚餐。 客厅一片昏暗,巨大的落地窗前,简沉陷进豆袋里,沐浴着天际线边缘的落日余晕,在昏黄的暮色中打盹。 霍无归心头倏然停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