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忙碌非常,回到家里疲累,很快就睡下了,周宁算了一会账,发觉天色已晚,他便准备去找小金鳞。 出门时,他拿了钥匙,将门关上,又看了眼邻居家紧锁的大门,眉头轻蹙。 邻居自从搬到这里,除了偶尔贴纸条送东西,几乎从未露过面,猜测邻居的上班作息时间应当与他不同。而他也朝九晚五,每天出门工作,忙得没时间。 时间这样错开来。 所以周宁从未与神秘的新邻居见过面。 原本想感谢新邻居送的那些礼物,但是总因为时间错开见不到,便也不了了之了。 周宁下了楼前去寻找小金鳞,今天孩子玩得太晚了,他到底不放心。 透着月色,以及小区路边灯光,他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小金鳞抱在脖颈上,两个人正在玩模型飞机,小金鳞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至于那高大男人的脸……月色下,有些朦胧模糊。 身影莫名其妙地熟悉。 周宁正奇怪这男人是谁,小金鳞就看到了周宁,朝他挥舞招手,大叫道:“爸爸!爸爸!我在这儿!” 周宁无奈地轻笑。 他缓缓走过去,余光瞥见那高大的男人身影一顿,站在原地,好似被雷劈了一动不动。 明司寒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周宁朝自己走来。 多久没见到宁宁了。 快一年了吧。 真想他啊…… 明司寒紧抓小孩子的脚腕,黑沉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的人,宁宁这些年养得气色红润了许多,看起来身体健康,眼神都比之从前自信许多。 周宁瞳孔在月色下漂亮无比。 他的眼神变得贪恋。 周宁看向了明司寒,原本还有些迷茫的神态,忽然变得平静且淡然,他攥紧指尖,仰头望着眼前又高又俊美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气,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明总。” 明司寒望着近在咫尺,又好似远在天边的老婆,瞳孔一下子红了,他声音哽咽:“宁宁,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宁只是表达疑惑。 “因为你在这儿,所以我就来了。”明司寒眼睛一眨不眨地贪恋地盯着周宁,他想要将周宁深深地刻进自己的脑海里,永远都忘不掉。 周宁沉默半晌。 明司寒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的周宁,郑重地说道: “请容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是明司寒,是bright先生,也是明先生。你的新邻居,以后,请多多关照。” 说完,他攥紧掌心,略微紧张地望着周宁。 他期待周宁的反应。 周宁只是平静地点头,嗓音很轻:“你好,我是周宁。”他低垂眼眸,“你脖子上坐着的是我的儿子,周金鳞。” 见他肯与自己搭话,明司寒不由兴奋喜悦地轻笑了一声。 “谢谢你这些天送的礼物。”周宁轻声说,“以后都不用送了。” “把儿子给我吧。”周宁伸出双手。 明司寒还以为他要和自己抱抱,欣喜了一瞬间,双眸再次黯淡下去,他将孩子托住抱在怀里,又送到周宁怀中。 “叨扰了。” 平常活泼多话的小金鳞乖巧地窝在爸爸怀里,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周宁疏离地望他,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去。 “宁宁。” 明司寒叫住了他,声音干涩。 “还有什么事情么?” 周宁回过头,疑惑地问。 “明天……” 明司寒喉结轻动:“我能去蹭个晚饭吗?” 周宁思考了很久。 就在明司寒以为周宁不会答应的时候,周宁开口了,声音清澈,又乖又软。 “好。” . 翌日。 周宁家中晚饭飘香。 隔壁邻居明先生紧张地敲响周宁家里的门。 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周金鳞小小一团。 “你爸爸呢?”明司寒低声问道。 “在厨房里做饭。” 周金鳞挡在门口,不让明司寒进来,他伸手道:“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明司寒:“?” “进门红包啊。”周金鳞张开双手,郑重道:“以后想让我叫你爸爸,还得有改口费。” 明司寒:“???” 谁教的你这样? 就在明司寒不知道怎样面对周金鳞刁难的时候。 周宁从厨房中走出,摆放好碗筷,严肃地咳了一声,语气微冷:“金鳞,不能对客人没有礼貌。” “噢……” 周金鳞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宁宁爸爸冷脸发脾气,瞬间就怂了,让出一条道,做出“请”的姿势。 “明叔叔,请进。” 明司寒不与小孩计较,满心欢喜地走进周宁家的大门,他望着忙碌做好香喷喷饭菜的周宁,过去帮他端菜。 周宁看他一眼:“不要帮倒忙,去洗手。” 宁宁的唇红润透着水光,明司寒看得头脑发热,分外想念。他叹气,过去洗了手。 能被邀请进家门吃完饭已经很不容易。 明司寒告诉自己不应该不知足。 周宁的厨艺不错,越发地精尽。 小金鳞闷头炫饭,吃得香极了。 “宁宁,当初你说你去国外定居。我以为你真的去国外了。没想到你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定居,还做起了生意。” 明司寒笑着一边吃饭一边感叹。 语气中还有些哀怨。 “如果我告诉你,谁能保证你是不是还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周宁夹了一块红烧鸡腿给孩子。 “谢谢爸爸。”周金鳞非常有礼貌。 “不会的……”明司寒反驳,语气微苦涩。他发觉自己的反驳过于无力,于是转移话题道,“那现在呢?为什么放心让我进家门蹭晚饭?” 周宁认真道:“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明司寒温柔地望向他。 “现在我什么都有,有朋友和家人还有事业有钱,我不怕你了。”周宁小声说,“而且,你搬来两个月都没露一次面,你不敢……” “再像以前那样,我就鱼死网破。” 周宁认真地说出这句话,无端的让明司寒品出几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来。 他端着碗的手微顿,哑着声音轻笑:“宁宁,以前是我做的事太混账了,不顾你的意愿强逼你做事,我对不起你。” “我不想提以前的事。” 周宁别过头。 明司寒双眸从周宁的手、胳膊、转移至他的后脖颈上。只可惜那儿包裹得严严实实,明司寒什么都看不到。 他的笑容微苦涩:“刺青,都……洗掉了?” 周宁奇怪地道:“当然要洗掉了,不洗掉留着纪念你吗?” “……”扎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