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进车里,柯舟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的胡倡,嘴角慢慢拉大,无声露出一个疯狂的笑。 道路正前方,一队没有任何身份牌照的车队悄然出现。打头的那个突然拉开车窗,伸出一支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柯舟的车。 柯舟脸色剧变,“卧槽!掉头——” “轰!!” * 风海市郊区。 “都让开!” 商务车疯狂提速,穿越丛丛车流,拼命朝郊区开去。 十分钟前,05偶然从一街区小巷内的监控里发现了谭景明的踪影,巨大化的手臂让他小半截身子出现在画面之中。 “他是想躲开监控的,但奈何畸形的身体已经无法控制了。”05说。 后座,沈别懒懒“嗯”一声。 05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呼一口气。 .....工作,保住了。 外面乱,可虞久却安静坐了许久。 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谭景明再也没有开口。 他们一个吊着,一个坐着,脚边堆满了削掉的血肉。 谭景明身体里的病毒正缓慢蔓延着,他的精神时而正常,时而陷入嗜血的癫狂里。 这个时候虞久就会用武力手段迫使他清醒。 可怜谭景明,当了一辈子的小少爷,从小被捧在家长手心里长大的,就连去到军大学也一直是佼佼者的人。此时此刻在建了半拉的别墅里被虞久狂揍,还砍肉削骨。 他觉得这一晚上自己品完了人生里所有的酸苦辣咸。 等沈别的车队停在别墅区外时,虞久才终于抬起了头。 “想好了么?”她低声问。 “啊?”谭景明抖了一下,“不、不是还有三天么....我、我有点害怕....” “那你慢慢想。” 虞久摘掉绳索,将懵逼的人重新丢回地下室。 谭景明惊恐挣扎,“姐,不是说好了三天吗?我还能挺一挺,要不你把我这条胳膊也砍了,我——” “闭嘴。” 虞久毫不留情扣上厚重的板材,闪身来到大门边。 阴影将她整个人都裹住了,远方的天边慢慢亮起一道朝阳。 五杀队两人开路,三人护卫。 一袭黑色风衣的沈别行走在中央,像逆流而上的优雅之蛇。 谭景明声音不大,但寂静的别墅区内,一点点细微动静也足以引起五杀队的警觉。 “我听见了!”05如同鬼子进村似的端起枪,“就在前面那栋房子!” “不止他一个人,”沈别拢住风衣领,抬眼望了过去,“还有谁?” 05适时表现道,“我查过了,谭景明没有主动联系过任何人。这三四天里他只接过一个人的通讯,通讯号是3xxxx,注册地为野外单兵训练基地,名字叫虞久。”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联系一个炮灰兵?难不成这个虞久肉比较多?他拿来当储备粮的?” 别墅内,原本刚准备退一退担心暴露的虞久,在听见这话后脸色难看地顿在原地。 别墅外,不仅是五杀队中的三人,连沈别也也转过头来看他。 05愣了一下,“咋啦?你们....认识?” 04面色涨红,“你说...谁?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说!” 冤家路窄! 05特别无辜,“诶?只是个野外单兵而已,不会对我们产生任何威胁啊。” 之前虞久暴打五杀队队员的事实在太丢脸了,直接被安保公司瞒了下来。别说SCI内的其余人了,连当天未到场的01、05都不知道。 02则看向沈别,“博士,怎么办?” 沈别望着黑漆漆的半边别墅,忽然笑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野外单兵的任务是保密的,但虞久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被派到风海前线,偶然得知里谭景明的事赶来。 二是为了谭景明特意从训练基地逃到这里。 他没听见任何消息,基本可以排除二。 如果是一的话....说明谭景明现在的状况远比胡倡说的要好很多,至少还保留了可以沟通的人性。 沟通啊。 如果之前他对虞久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一方小小的别墅内,竟然同时拥有两个奇迹。 沈别眼睫微颤,挥挥手让众人停了下来。 “在这里等我,没有允许,不要进来。” 五杀队立刻不干了。 “沈博士!我们奉命保护您的安全!里面的东西太危险了,您不能——” “呆着。” 沈别刚要抬腿,01快速挡在他身前,“沈博士,抱歉这次无法听您的命令了。您不能死,我们必须跟您一起进去。” “你们脑袋里装的都是铁锈么?”沈别直视着01的眼睛,“一个异变的人类,只知道被欲望控制的怪物,会老老实实呆在里面听你们在这轮番违抗我么?” 众人呆了一下。 ...啊?好像、好像也对啊。 沈别放下手,侧身从1号旁边走了过去。 冷风吹起他的衣摆,在朝阳的映照下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 这一次,没人敢阻拦,沈别独自迈入了幽暗之中。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刺鼻的腥臭味。 几乎不用怎么特意找,他就发现了最里间的一大摊血肉。 肉芽离开母体已经失活,这导致整个房间看起来像是某种屠宰场,恶心又惊悚。 而这一切的正中央,则稳稳站着一个人。 她身形笔直,厚底军靴踩在厚厚的合金板材上方。蓝绿色的血在她脚下汇聚凝结,初晨的阳光散在她头顶。 仿佛某种割裂扭曲又极怀光芒的画作。 那一刻,沈别的心脏骤然停顿了一秒。 作者有话说: 小久一直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的。 第32章 “是的, 她进去了一直没有出来。” 负责接送虞久的司机认真地跟通讯对面汇报道,“她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一直在这里。是, 我会继续监视,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您。” 画面中,巴德·杜大校沉稳点头, 随后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您似乎很在意那个野外单兵。”巴德的副官此时走上前,递上大校的军帽。 一个野外单兵,虽然强了一点, 会自己做点小玩意儿,可到底只是个只有三个月时间的炮灰兵而已。 副官很疑惑,不太明白大校为什么这么在乎, 视察训练前还要特意问问司机情况。 巴德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副官在想什么。 他摇头失笑, “你不明白,无论是军队还是野外单兵基地,我都从来没有见到过比她还有潜力的战士了。” 战士。 副官敏锐注意到大校的用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