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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踹了一脚马腹,战马前蹄腾空,嘶鸣一声,像离弦箭矢一般窜了出去,四周长矛霎时对准了直刺过来,老子左躲右闪,被划了两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我挥剑劈开那些长矛,直入虎穴,离百濮王十步距离飞下马身,和子玉一道共同应敌。
子玉没有片刻滞凝,他出招明确,只攻百濮王上半身,老子心如明镜,便着力攻击百濮王的下盘,形势顷刻间便发生逆转,四周战将想要上前,孟阳支着那硕大的身躯竭力抵抗,屈重也从人群里杀了过来,护在我身后。
百濮王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大吼道:“狡诈的楚狗,我要让你们陪葬。”
子玉沉静如水,一句废话也不和他多说,只管招招直入死穴,定要取他的性命。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子玉,冰凉如雪,只是站在他身边,便能感觉到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他好像没有恐惧,没有激动,没有仇恨,没有一丝一点的感情波澜,有的只是不动声色的沉静如山。
我刺破了百濮王的膝盖,他双膝跪地,子玉手起剑落,百濮王的脖颈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红的划痕,片刻之后,人头滚地,脖颈上的血喷射四周。
但那副身躯,却始终没有倒地,依然稳稳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和子玉都被血溅了满脸,老子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吓得浑身发软,秋荑说的身魂相离的症状再一次发作,从手心一路凉到了脚心。
子玉慢慢走过去,扯住百濮王头上的辫子,拎在手中,高举入空。
“你们的王已死,要投降还是殉葬,你们自行决定。”
声音不粗豪,却穿透了这平坝上的夜空,四处从喧嚣转为安静,有几个百濮兵对天长吼,双目燃火。
更猛烈的反击或者缴械投降,都在一瞬之间,我抓紧剑柄支撑起来,做好最后一搏的准备。
正在此时,树林后窸窸窣窣传来声响,若敖氏的兵终于到了,他们没有片刻犹疑,瞬间包围了百濮人,形成了一个外包围圈,那几个嘶吼的百濮人渐渐垂下手臂,僵硬的脸颊开始抽搐。
大势已去,没有领头羊的羊群,只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我都明白的道理,他们更明白。
在楚兵的注视之下,那几个战将率先扔剑,紧接着,其他小兵也扔下了武器,不过他们并没有抱头蹲地,而是低着头站立在原处,无声以对。
屈家军很快上前收缴了兵器,孟阳和屈重凑上前来,孟阳嘴唇发白,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子玉一把上前扶住他,低声叫唤着:“小五?”
我伸手试探孟阳的鼻息,呼吸微弱,断断续续。
屈重皱着眉道:“快送他回城,也许城里还有大夫。”
几个士兵赶紧上前将孟阳抬到马背上,子玉那静如止水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忧怖之色,他挥剑割断了自己衣裳的下摆,将百濮王的头颅包在里面,又将包裹交给我。
“云笙哥,你拿回去复命吧,是屈家军随我出城追杀百濮王,所以这份功劳应该算屈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