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勾三搭四了、还是勾搭不着了 (第1/1页)
司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血液的喷射带着某种固定的频率,一股一股地。米白色的地板宛如画布,被洒上一片、又一片的红色。这一切都混乱不堪,连带着司雅的大脑也混乱起来。她直直往前走去,好像是想瞧瞧桑其,却被按住肩膀拦了下来。她试着挣脱,脸前又出现一个小小的、银光闪闪的事物。目光聚焦后,见秦生指尖夹着个刀片。下一刻,那破刀片消失在视野里。同时,左脸上一凉。似乎还有些温润,或许是桑其的血。左前方一声闷响,也许是桑其倒在了床上。但秦生挡在身前,她看不到。肩膀又被他用力捏着,就歪头去瞧。秦生缩回手。随即有“叮”的一声轻响,似乎是刀片掉在地板上的声音。司雅不关心,只是从他身侧探出眼睛,朝床头张望。桑其侧身倒在那里,脖子和下巴变成了血色。原本雪白的枕头,已是殷红一片。颈中鲜血似乎还在簌簌流淌,却波澜无惊。而非随着心跳一股一股地涌出。司雅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死气沉沉:“全他妈没救了。”秦生不知道要干嘛,开始按她脑袋。司雅条件反射般躲开,还推了他一把。秦生竟然被推出去两步才站稳。忽然,司雅耳中“嗡”的一声,眼前逐渐失去光亮,昏暗下去。头越来越沉,脚越来越轻。她从未有过这种体验,隐约想着自己要猝死了。下意识闭上了眼,任由双腿一软,瘫倒下去。却被秦生托稳。又被横抱起来,一路颠簸着去到客厅,被平放在沙发上。听觉、知觉和意识并没有消失,反而渐渐清晰起来。司雅脸颊被手指摩挲,顿时睁开眼来,打掉他手:“你不是要杀我么,刀呢。”声音和面色一般的漠然。“怎么会。”秦生正蹲在沙发旁,表情和语气弱了下去。司雅转过头去,看天花板。不多时,当第一串“劈里啪啦”的爆裂声响起之后,窗外就再也没消停过。鞭炮与烟火齐鸣,远近交织。司雅想着,这或许是某种习俗,一到某个时刻,大家一起点火。至于是哪个时刻,按理说应该是大年初一的零点。她感觉自己没看过春晚,却想起来春晚有倒计时,“54321”之后,天上地下,到处都在炸裂。刚才却没有听见“54321”,意识到电视已经关掉了。至于什么时候关的,完全没印象。司雅闭上了双眼,面前却浮现出一团火光,正在熊熊燃烧。那些炮仗声好像把她拉回了小时候,院子里的火堆旁一点都不冷,春晚的歌声从房中传来。她不时添点柴,也不时点个炮丢出去。这些年年重复、千篇一律的场景,如同烙印。火焰忽然熄灭了,眼前一暗。司雅虽不曾睁眼,也隐约知道秦生站了起来,遮住了吊灯的光。她不禁又想着:“为什么不拽他出去玩火呢?为什么要看春晚呢?”又意识到好像不能赖春晚:“为什么不专心看电视呢?为什么要登录qq呢?为什么手机没电呢?为什么每次都等手机自动关机、才去充电呢?”司雅大脑里开始蹦脏话:“这一切到底他妈的是为什么啊?!就因为桑其打了个他妈的招呼、我回了他妈的几个字?!”随着一扇扇房门被关上,满世界的噪音被隔绝了大半。卧室门口处的秦生开口了:“喂,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