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缱绻,如何缠绵,保不准也是逢场作戏。 他们兄弟俩……可真是如出一辙的黑心肝。 大概是气到了极致,崔故反而平静下来,他看着自己掌心的信纸,忍不住笑了出来。 太讽刺了。 大概是风花雪月迷了眼,他起初还带了那么一点天真的想法。只要裴绮能给他一个圆满的理由,他便不计较了,此后山高路远,再不相逢,各走各的路,以后再提起来也是同学,还能维持一点面子。 现在这算什么? 他真是蠢到了极致,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将书信合上,手侧的灯火一晃一晃,冷风吹过来,崔故起身打算出门,一抬头,却见书房外站了一个人。 裴绮不知在门外呆了多久,他披了大氅,大概是刚洗漱完,长发垂着,发尾还滴着水渍,兴许是天气太冷了,他脸色有些苍白,幽幽的盯着崔故手中的信件,看起来像只幽怨的水鬼。 崔故抬手晃了晃信纸,心已经凉到了底,神色却还是淡然的,“不好意思,本来打算找本话本子打发时间,万万没想到翻出了家书,有些好奇便随意翻看了两下,衍天君不介意吧?” “无关紧要的旧书信罢了,殿下随意就是。”裴绮拢了拢大氅,神色沉静,“知道你不想见我,不过我此番过来是提醒殿下,后日你便可回鹿灵泽了,这几日锦都可能会有些乱,殿下在院子里呆着便可,不要乱跑。” “多谢衍天君提醒。”崔故颔首,将信纸放在桌上,随后面不改色的出门,趁着自己想杀人前出了院子,远远的没了踪影。 裴绮行至卓案前,他瞥了两眼桌上信纸,将其叠好,然后走到暗阁前将这些信件全部封存。 崔故极其稳重的回了院子,极其冷静的洗漱,然后躺上床,拉上被子,手一伸,咔嚓,床板被他捏碎了半块。 愤怒,失望,自嘲或者悔恨都有,他盯着床顶看了一整夜,心头有团火在烧。 商明城中大阵并非一日能设的下来的,他起初还困惑,觉得裴绮做不出这样的事,所以怀了期望。现在看来,如果是裴贞设局,那一切便说的通了,他就是个自己洗干净往锅里跳的蠢货。 “你怎么这么蠢啊。”崔故抓住心口,他蜷缩成一团,觉得魂体都在疼。灵魂上每一道裂口都带着透骨的冷意,一遍一遍如同凌迟。 “小叔叔,你是心口疼吗?”阿媛拿尖尖嘴啄了啄他的眼角,“都疼哭了。” 崔故说不出话,阿媛便缩成一团,窝在他脖颈处拿绒毛蹭他,“不疼不疼,阿媛陪着你,等我们回家了,就拿最好的伤药给小叔叔治伤,好不好?” “已经治不好了。”裴绮按了按小凤凰的脑袋,嘴角勾了勾,露出个惨淡的笑来,“治不好了。” 虽说崔故让人闻风丧胆,但他现在毕竟身份特殊,该给的礼数还得给一下,所以第二日帝都送来了锦衣华服,连带着数十套配饰,由裴绮的人送进来,一一在崔故身上丈量。最后订了身樱红的礼袍,层层叠叠的拢上去,将他包成了个粽子。 只是送衣裳的人里头混了个图谋不轨的。 丈量完尺寸后,房间内的人尽数退去,只留下一个,站在崔故身后,拿一把象牙梳自上而下一点点梳理他的长发。 “多年不见,流华君风采依旧,还是如此让人向往。”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崔故拨弄了一下腕上的镯子,眼皮微抬一下,借着镜面瞧见了身后人影的模样。 哟呵,熟人。 还是老熟人。 从前在昆仑,总有一堆世家子弟报团欺负他,此人名叫段青珂,家族有几分势力,又从小修习术法,底子比旁人好不少,便格外耀武扬威,属于比较跳的。 他一直都想把那群傻逼打一顿,只是后来昆仑散落,里头的弟子死的死,走的走,他便也将这些事情给忘了。 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报复,毕竟人不太好找。就是万万没想到现在还会有人上赶着来触他的霉头。 崔故看着段青珂嚣张的气焰,忍不住勾唇,“承蒙关心,我过的还行,只是段大公子怎么越混越差了,从前好歹还是昆仑弟子,现在怎么沦落到给人为奴为婢起来了?梳头这样的事情怕不是不太符合你学的炼丹术吧?好歹也得去厨房搓丸子练练手,不然多给你的好师傅丢脸啊。” 崔故转身,他因着试衣裳,便只穿了层单薄的里衣,长发垂落,眉眼冷寂,反倒透出一股不寻常的艳色来。 段青珂眉头一皱,越发不爽。 他讨厌崔故,从一开始就讨厌,一个出身低贱的凡人,借着裙带关系入昆仑,偏偏他天资奇佳,打架总是第一名,考试虽说一直倒数,但昆仑的先生就是喜欢他。他看到崔故那张脸就恶心,恨不得他去死。 后来崔故失势,而他则入了青崖,虽说是低阶神官,但也比崔故这个人人喊打的臭老鼠强。后来崔故死了,他高兴了数日,这样的祸害总会有天收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崔故居然还能活过来,而且还换了个身份,成了妖族的嫡系。 为何他的运气这样好,明明就是个恶心的断袖。 想到这里,段青珂的神色越发扭曲,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于是强忍着恶心,开口吩咐道,“我不想同你做过多的口舌之争,这次过来是找你谈话的,青崖有人要见你,他在裴府外等你,你收拾收拾随我出去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崔故:拒绝出门,从我做起(戴上口罩) 第33章 段青珂此人一向眼高于顶, 他天赋不错,家世尚可,当年在一堆世家子弟中还算得上一个小头头。 当然, 他现在身份也不低,虽比不上十二使,但能进青崖, 那怕只是个跑腿的,放在外界也是能被凡人称的上一句仙君的人物。 只是青崖对他敌意不知道有多大, 现在派个人进来偷偷摸摸的留话, 要说没点什么猫腻, 还真是见鬼了。 崔故后退一步, 靠着窗子瞥了他一眼, “无论如何我都是你们请来的贵客, 要请我好歹也要上封拜贴,段大公子, 你这两手空空的是想使唤谁呢?世家的修养都喂到狗肚子里了?” 段青珂额角突突的跳,他看见崔故就觉得恶心, 现在看这人趾高气昂的模样更是反胃, 但这是在裴府,他不敢造次,只能退而求其次, 自怀中取出一份白皙的书信递上去,“贸然叨扰殿下,是我之错,还请殿下见谅, 是陬月使说想见殿下一面, 他此时正在裴府外等着。” “陬月使?”崔故有些困惑, 在青崖十二使之中只有陬月几乎从不见人,他应当一直呆在神君身侧才是,怎么会忽然对他感兴趣? 再看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