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及此话,施怀稍稍得了安慰,剑尖垂下来。子车谒说:“你为什么跟过来?”
施怀低头道:“睡得好好的,你突然出门了。”声音不自觉有些怨怼。子车谒道:“我出门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施怀小声道:“我怕师哥被人威胁,或者中别人的计……”
子车谒不禁好笑,说道:“我被人威胁,我中别人的计,你跟过来,就能帮上忙了么?”施怀说:“至少能有点用。”子车谒说:“以后可不要逞能了。”
施怀“嗯”地答应了一声。子车谒说:“你既然无求于何有终,我也不会逼你做什么。明天一觉起来,你当从没见过他,不知道今夜的事情,这便完了。”
他默然好半晌,子车谒说:“听懂了吧。”
施怀开口道:“师哥,何有终当真是个草菅人命的大坏人么?”
子车谒更觉得好玩,说:“怎么样算大坏人?我算不算大坏人?”
施怀如梦初醒,又退了一步。子车谒说:“你要真的怕我,你就下山去罢。我也不会讲同别人听。到时候我和师父说,你出门玩去了,他不会追究。”
说到此地,他悠悠地转动轮椅,也朝山下走去。施怀站在路中央,直愣愣看着他。轮椅走到施怀身旁,子车谒说:“让开。”
施怀还是不让,眼眶红通通的。子车谒看得有点心软,说:“下山往后呢,要记住,江湖上最忌讳多管闲事。不是你的事情,不要听,更不要跟来看。”
只听“哇”的一声,施怀突然大哭起来,说:“师哥,但这个是你的事情!你能不能,从今往后,不要跟何有终那种人来往了!”
第79章为我吹行云使西来(二十六)
第一次有人和他提这种要求。子车谒忍俊不禁,也不急着下山了,答应道:“好呀。”
施怀抹掉眼泪,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子车谒又说:“施怀师弟给我治腿,我就再也不管那个何有终了。”
放眼江湖,施怀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既无人脉,自己更不通医术。治好难倒全长安名医的两条腿,完全是天方夜谭。子车谒这么说,不过是逗他玩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