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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陈否的面,大家不好明说,但厅内已经压不住地议论。东风问:“张老爷想不想当盟主?”
张鬼方说:“当盟主有甚么好?”东风说道:“当盟主,武林里鸡毛蒜皮的事情,通通找你。每天夜里晚睡,早上天不亮就要起。”
张鬼方说:“晚睡早起,也还好罢,就当练功了。而且看谭盟主的样子,也不是多么忙累的。”
东风又说:“那你就学谭盟主罢,尸位素餐好几十年,最后被自己老婆杀掉。”张鬼方道:“那我不要当。”
旁边有人说:“盟主不晓得攒了多少钱,他家府库,估计像挖了运河一样,金银哗哗流进来。”
另有个人窃窃说:“金银算什么,屋角这个花盆,能供一个县的人温饱。”前一个人说:“哪个县,温饱多久?”那人说:“偏僻一点,关外那种地方,吃一个月。”
张鬼方听得扭了一下。东风不满道:“我短你吃喝了么?”
张鬼方道:“没有。”东风道:“张老爷想做盟主?”张鬼方又说:“没有。”东风笑道:“别人想做盟主,是想扬名立万,张老爷却想养家糊口。”又说:“反正要是我做盟主,肯定两袖清风的。谁拿那几个铜板贿赂我,统统打出去。”
孙逊被点了穴,丢在一边,再也没人管他。方才挑事的“翻海蛟”起身道:“谭夫人,别人支支吾吾的,我代他们问了。这个新盟主,怎么推选,什么时候选?”
陈否谦道:“我不会武功,武林中的规矩,也不如何了解,大家见笑。”她身无内力,说话声音细,且因为常年咳嗽,嗓子略带一点沙。众人为了听她讲话,自己安静下来,倒比拍桌子、狮吼功还要好使。
只听陈否细细哑哑地又说:“既是武林盟,自然以武为尊,但是出任盟主,有才无德却也不行。不妨就请诸位做个见证,意在盟主之位的,上来露一手功夫。谁是德才兼备,能教大家钦服的,便做这一任盟主,这样如何?”
东风说:“张老爷表演啥呢?”张鬼方说:“给他们见识见识三忘刀法。”东风笑道:“给他们见识见识,张老爷乞巧穿针的本事。”张鬼方冷笑一声。
东风说:“靠‘露一手’选盟主,哪里选得出来。陈否这个办法,有什么深意么?”立刻又自顾自说:“我懂得了。自然有别人替她提比武的事情。大家以为是自己想的办法、自己选的盟主,真正推选出来,肯定更心悦诚服一点,殊不知都在算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