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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没抱希望。要是陈否随便把行藏透露给一个无赖,也不至于让他们白找一整年。
不想那地痞仔细回忆一番,竟然说:“我的确见过这么一个人。之前在城西,她摔一跤,把我也绊倒了,所以格外记得。身上有一股药味,对不对?”
海月的线人的确讲过:是在奉天城西看见陈否。东风惊讶道:“你晓得她住在哪里么?”
瘦地痞道:“城西有一排房子,比别的都要破,你们一看便知。往里数三道门,她就住在那里了。”压低声音又问:“大侠,你们是不是在找陈否?”
东风不答,起身道:“我们走了。”
张鬼方牵出暗云,和他一前一后,坐上马鞍。文泉自己另乘一匹,三人绝尘而去。
奔波半日,快到傍晚的时候,奉天城门果然到了。马不停蹄赶到城西,果然见到一条巷,连排十九间房,每间都破落得惹眼,几乎要连在一起倒坍了。文泉乐道:“陈否躲到这种地方来,身上恐怕一文钱都没有了。不出几天,她自己就要饿死。”
张鬼方道:“这种人饿不死罢。”文泉啧道:“你懂什么,她被咱们东风大哥追着跑,疲于奔命,哪里有办法赚钱。”
这条巷房屋虽破,住的人却不少。或者得了重病,或者是无儿无女老人。大凡手脚有力气的,不至于流落此地。
东风不急着闯进去,打发文泉,在周围探听一圈。果然许多人认得陈否,说陈否是新近搬来的,偶有余粮,总是拿出来接济左邻右舍,不过陈否出门去了,还不知道何时回家。
文泉起先有点丧气,接着灵机一动,再问:“她出门,带的东西多么?我们是她好朋友,远远跑来拜访,实在不想扑空。”
巷口老头慢腾腾道:“她往南走了,提着菜篮子,肯定是去赶集了。你们若不着急,在这里等小半时辰,她也就回来了。”
东风低声道:“先进去看看。”趁机弹开门锁,闪入屋内。
她之前住金光门外,家什虽旧,好歹还有几件。这间屋则彻彻底底“家徒四壁”了。火塘里一堆熄了的柴火,旁边一个药罐子,还有一个下了一半的棋盘。
文泉笑道:“住这种地方,也不忘记下棋。看来下棋是有瘾的。”
张鬼方接了一句嘴,说:“以后叫我师父也学学,不要天天玩叶子牌了。”文泉道:“谁和你说话。”
东风说:“让他学。”一边揭开药罐的盖子,斜过来倒了一倒。里面没有汤水,只剩些潮作一团的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