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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鬼方道:“我不知道,我想和你说,又觉得没意思。我晓得子车谒根本比不上张老爷,但是总是想,你和子车谒认得这么久,我认得你才一会儿。”
东风道:“张老爷算数不是厉害么,一会儿是多久?”张鬼方又说:“我也不晓得我生什么气,但是我就是气死了!”
东风说:“好罢。”张鬼方说:“就好像你一下就懂,段子光到底在哪里。”
东风笑道:“那你问我呀。”张鬼方叫道:“我怕我一听,更生气了!”
东风又笑道:“那你还听不听?”张鬼方说:“你讲罢。”
东风便说:“子车设了三个地方,一个地方是权,一个地方是财,一个地方是色。都说,人为财死。看到权和钱,人就不要命了,这里的人都好勇斗狠,没有心思怕那三颗脑袋。段子光混进人群,指不定就被扭去官府了。”
第130章寒声偏向月中闻(下)
楼上两人枯坐一天,光茶水就换了五道。喝到最后,再怎么煮,已经一点儿滋味都不剩。颜真卿不免忧心忡忡,总是朝外张望,说:“段子光去哪了?”
子车谒说:“不晓得。”颜真卿又说:“要是他去了别处,不管是否抓着了,总该有人给我报信才对。”
“是罢,”子车谒点点棋盘,“到颜大人下。”
一天下来,子车谒拉着他一局接一局下。颜真卿头昏脑胀,早就吃不消了。他不好意思拒绝,一手棋想半天,故意拖延时间。
听见子车谒催他,颜真卿使劲抓抓帽子,说:“我再想想。”
子车谒微笑道:“颜大人已经想了一个时辰,实在想不出来,干脆去外面走走,散散心。”
颜真卿正有此意,推门出去,走到廊上,和施怀并肩站在一起。这里本是青楼地盘,屋里着人收拾过了,却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脂粉味。暖炉一点,味道更香更闷。外面寒风凛冽,反而把昏昏沉沉的睡意卷去了。
天色渐晚,楼下赏花会开到末尾,每个头牌各有一个丫鬟,一张张清点粉笺。接着就像科举殿试一样,排出一列名单,挨个唱名。得了第一的,正是坐最中央交椅的容容姑娘。
客人多是来听曲,至于某家某某拿第几名,倒是次要的事。不管自己粉笺投给谁,都很尽兴,一一朝容容道贺。
颜真卿问:“施小兄弟,段子光来了没有?”施怀摇摇头。
颜真卿自己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哪个人长得像段子光的。他幽幽叹道:“还得想别的办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