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儿最好他妈别找我。” 话落,我不等他回应,大步离开,走到路边随手拉开一辆停靠的出租车坐进去,车门摔得震天响。 “干嘛那么重......”司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老城区亭湾街道廉租区,快——开——”我强压怒火,语气却逐渐加重,情绪暴露无疑。 在派出所门口打车,我脸色差得像要砍人,司机忌惮着不敢多嘴,一踩油门,车就开走了。 我有预感,他还在后面看着。 烦人的死小孩。 我就不该管他。 【6】*长腿06老啊姨06 夏天很漫长,日子一天天过。 在备考一建的过程里,我接到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经理打来通知我复工的。 一个是何秘书。 电话里,他无奈又抱歉地请我劝劝占行,说自那晚后,他家少爷已经快一个月不回家了,没日没夜地泡在网吧里。 我问,为什么要我去。 何秘说,因为占行小时候跟我,比较听我的。 听我的......你确定? - 其实我并不想管这件事儿。 站在先锋网吧门口,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来看看。 在前台充了两小时的网卡,我成功走了进来,这家网吧规模不大,机位却几乎坐满了。 我四下环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戴着头戴式耳机,手指在键盘上飞起,远远看去,屏幕里玩的应该是LOL,有个男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聚精会神地看他玩。 “先生,那边还有位置。”前台看我一直站着,开口提醒,朝占行那排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的。”我点点头,却没往那走,而是就近找了个机位坐下。 这家网吧配置不错,键盘鼠标都很高级,安装了多款外网游戏。 我很久没玩了,上次来网吧还是大学的时候。 工地不打游戏,工地流行洗脚文化。 正当我对着高清大屏无聊时,一双手从背后蒙住了我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 我抽了抽嘴角:“占行你不幼稚吗。 这小子是真不记仇,至少我现在还懒得理他。 “你怎么来这儿了......”他嘟囔着放开手,拉过隔壁位的椅子坐下来,“刚儿就看到你了。”长腿老阿﹀姨证﹕理 “......”不好回答。 总不能说我是来劝他回家好好做人的,我并不喜欢说教。 “你天天在这干嘛?”我问。 “打游戏呗。”他看向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过来,自己也拆了一根放嘴里,“我爸让你来找我的?” “嗯,我不用。”我拒绝了他的糖。 他满不在意地收回来放口袋,将嘴里的糖拿出来,凑近我耳边说:“别装了......” 我无语回看他:“?” 他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单身。” “......” 我深呼吸,忍住想一拳砸到他脸上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你找人调查我是吧。” 他退身而去,把糖放回嘴里,倚在靠背椅上,眼底含笑说:“我讨厌说谎的人。” 我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嫩脸:“别几把乱搞,小孩。” - 回去的路上,我都觉得憋屈。 有钱人的世界真复杂,还是打灰实际。 - 在一个烈日炎炎的天气,我复工了。 再次回到工地,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办公室办理复职。 经理见到我眉开眼笑,踱步去关上了门,给我递了根好烟,说这次先把我提成包工头,再等俩月准把我提成分包。 我说好。 - 上午10:40——室外气温高达36度,我招呼工人们赶紧去休息。 大伙干了一上午,随意坐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施工楼阴凉处,个个大汗淋漓,茶水按升来喝。 聊天中我得知,在我停职期间,工资又拖欠了好久。 揪住经理的小辫子真好,我呵呵一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直接一个电话打给经理。 “王哥,这个月工人的工资怎么还没发,我这新官上任说不过去啊......” 经理尬笑着说他问问分包。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复,告诉大伙明天就能发工资。 兄弟们当即乐了,嚷嚷着中午去吃顿好的。 点亮????小黄灯?? 为夏哥逆袭之路助力。?? 【7】*长腿07老啊姨07 七月初,工地来了一批大四毕业生,五六个人被分到我们这市中心商业楼拓展修建项目。 他们年轻的脸上满是愁容,苦不堪言。 指导施工的过程中,不知咋得,一小伙子差点跟工人打起来。 我从另一栋施工楼的顶层匆匆赶过来,现场吵的还蛮凶,我把那年轻人往后推,挡在他们中间,给那没什么文化却深扎工地十几年的老哥递了根烟,安慰了几句客套话。 那老哥在对新人的骂骂咧咧中走了。 这太阳毒的要死,我回头一看,刚刚还据理力争的小伙子面色苍白,大量冒汗,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我顿感大事儿不妙,背起他往阴凉地跑,对旁边人道:“快去开车!” 工地中暑是常见的事儿,同事立刻开车过来,我扶着那小伙子坐进去,送他去附近医院挂水。 车里空调打到最低,我给他掐了人中合谷的穴位,灌了点藿香正气水,他逐渐恢复了意识,虚弱的对我说:“谢谢夏哥......” “我说你个大学生跟人干了十几年的吵什么?” “他耍我,让我去底下绑钢筋,还——” 想到工期延迟,我就很烦,解开安全帽往车里一丢,打断他:“那也得忍!” 那小伙子不敢多说话了。 - 其实现在的小孩还行了,一毕业就跟项目,起码工资有保障。 想当年,我是被发配到郊区,看了半年仓库大门,才转去市区施工的,一个月八百块,差点没饿死。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我还不像现在这样麻木,属于人狠话不多的性格,工地几个没眼力见的来惹我,我直接往死里打,因此被处分了好几次。 但好处就是,此后没人敢惹我。 想想也够讽刺,在学校念四年的理论力学、大学物理、高等数学、化工实验......结果到了工地没个毛用,一切都得重新开始,重新学。 - 到了医院,他挂水的时候,我说:“你好好休息,这两天不用来了。” “别!”那小伙子一下从躺椅上惊坐起,瞪大眼睛看着我,“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人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