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安东根微微欠着身子,低声道,“社长放心,此事没有惊动警察,我已叮嘱疗养院的人守口如瓶,并派人严加看守,从发现尸体到现在,没有一个人离开。”
门被封死,任何可联络的信号被切断,消息传不出去。
除了疗养院的人,就只有崔明曜和几个下属知道。
“嗯。”崔明曜欣慰地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好。”
不愧是心腹,做事严谨,滴水不漏。
“遗书呢?”崔明曜问。
“收起来了。”安东根说,“发现遗书的时候是用信封装起来的,并封死了,所以没有人看到遗书的内容。”
崔明曜凝眉,思忖了片刻。
“走,我们进去。”
——
从他们的脚踏入德富疗养院,房外的雨势加大,淅淅沥沥的雨声变得暴虐而猛烈。
崔明曜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口铁门的右前方种了颗槐树。
真是阴森。
很难不怀疑这是有意为之,莫不是这漫画作者还懂点中国的风水学?
他摇了摇头,走进楼内。
疗养院内部倒是截然不同,与外部诡异的画风相比,显得正常。
灯火通明,布局合理,白瓷砖白墙,就是内部设施有点旧。
他跟随助理上了四楼。
内部陈设一览无余,每一层有六间屋子,分为左右两侧,一边三间。
掉漆的黑门,生锈的门把手,忽明忽暗的灯,表面斑驳的门牌号。
尸体所在的房间位于402,不是崔明曜方才在看到的南边,是背光的北面。
“社长。”安东根定了定神,率先上前一步,转动门把手,缓缓推开了门,“请。”
崔明曜有些忐忑,由于狂攻守则的限制,不得不按捺下跳动的右眼皮和紧绷的神经。
自杀,是怎么死的?
服毒自杀,上吊自杀,还是咬舌自尽……
无论是哪一种,死状都不太好看吧。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死人。
尤其是这个素未蒙面的老爹。
然而他走进了门,做足了心理准备,却没有看见刚才所设想的一切。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桌子一个床,一个暖炉和空调,还有个老式彩电。
卫生间在床尾的旁边,这不到20平方米的屋子原本是一体,卫生间是用隔板单独分离出来的。
比学校宿舍单人床宽不了多少的床就靠在床边,床上是疗养院统一的纯白床上三件套。
崔明曜上前,看见床上的被子隆了起来。
里面好像盖着一个人。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原主他爹,崔正浩的尸体就躺在这里。
人是今天上午死的,尸体还未完全僵硬,况且这个季节天气严寒,一时半会也腐烂不了。
崔明曜蜷了蜷手指,走上前去,掀开了被子。
崔正浩的脸显露出来。
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无血色,脖颈处出现几道深重的勒痕,已经变得青紫。
看来是上吊自杀的。
“社长,发现尸体的是疗养院的福阿姨,当时崔老先生就挂在这顶端的风扇上。”安东根指了指门外,“走廊里有监控,从昨天晚上熄灯后到今天早上阿姨送饭这段时间,没有人进出过房间。”
加上遗书佐证,这确实是一场毫无意外的自杀。
崔明曜的视线扫过崔正浩的脸。
此人模样苍老,须发花白,颧骨高,瘦得脸颊都凹陷了。
却在五官眉宇之间显现出几分熟悉的模样。
若是能年轻个30岁,也算得上是相貌英俊,丰神俊朗。
尤其是鼻子,和崔明曜长的一模一样。
确实是他老爹没跑了。
“遗书拿给我看看。”崔明曜想起这个最重要的事。
“哦哦对的对的,差点忘记了。”安东根一拍脑袋,转身跑出房间去拿,“社长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去取。”
说罢,他一溜烟地跑了,留崔明曜和尸体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