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有些存款,或者说你把这事——” “不用不用的!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欠款早就还干净了,只是留了个案底······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麻烦的。” 华晨一直都在帮助他,正是因为如此,他真的不想要老师也看轻他害怕他,他只能用谎言来维护自己已经快要被消磨殆尽的自尊心。再说了,就算他把事情都坦白了,老师又能做什么呢,除了担心自己给老师增加心理负担以外什么作用都没有。 他也没有办法去解释自己是怎么去还那么高额的欠款的,当初是几百万,为了结清工资和欠款,爸爸只能去借高利贷,一开始是几百万,到后来就变成了上千万。 男人在一个夜晚悄悄离开了他们,只剩下了他和妈妈。追债的人很凶,会带着刀上门来,那个时候他和妈妈晚上都不敢点灯,生怕是他们知道家里有人。也没有多余的钱去交水电费,只能用桶去接水龙头里一滴一滴的水,可以卡着水表用。 妈妈说,男人是被陷害的,欠的钱也只是去给原来的员工们发工资了,男人走只是为了去找证据,叫自己不要恨爸爸,可是好几年了,他的爸爸没有哪怕一点音信。 也就是这样,妈妈才会那么累地工作,后来又出了车祸,现在都瘫痪在床。 世界上一切的不幸运似乎都落到了他的脑袋上,不是绝望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去试着直播。 托这具身体的福,他现在生活得好多了,可以在晚上开灯,可以吃到新鲜的饭菜,可以让妈妈受到那么好的医疗照顾,可以供妹妹在国外上学。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没有了怨言,只是想维持现状,争取让日子好起来。 云毓摆明了不想继续说下去,华晨也知道再问无异于伤口撒盐,只能希望这些事真的如同云毓所说,最后说道:“有什么事情一定一定要和老师说,好不好?” “嗯,谢谢老师!”云毓抬起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说道:“老师您忙您的,我到一边去给您整理。” “好,你去。唉,算了,你回教室休息,老师来。” “不麻烦的,我帮您。” 云毓坐到了另一个小桌子上,从那样厚厚的一沓纸中把本班学生的表格都找出来,刚才还没细看,现在才发现这个表格上的信息好完整,有证件照,有籍贯生日,还有以前就读的学校。 他小小地咽了口口水,像是发现了藏在森林里的宝藏。 明明知道这种行为好下流,可手指翻找的速度却不自觉加快了,甚至是有些迫切地想要去找到目标。 然后他找到了。 或许是转学生的原因,贺言的表格藏在比较下面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抽了出来,先是抬眼偷偷观察了一下华晨,这才借着身体的遮掩去看表格上的信息。 证件照和他本人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就是更加板正一些,云毓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会更好看。 再去看别的。 和他想的一样,贺言是北方人,从临城那边来的。 南城虽然也是大城市,但是到底不及那边繁华,也不知道贺言为什么会来这里。是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云毓心里猜测着,脸上不自觉挂着浅淡的笑容。 再就是生日,三月五号。 云毓的生日在十二月三十一号,正好卡在了年终,他上学又比较晚,比班上大多数人都大一些,所以他下意识以为自己比贺言大,心里那点负罪感还没完全成型,云毓就看到了他的出生年份。 生怕自己看错了,掰着手指数了数,才发现他比自己早生了两年,现在都快要二十了! 原来······原来比自己大么? 因为太过专注,他都没有注意到手心已经叫那些纸张搁出了一条红痕,突然又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 云毓皱皱眉头去看下面的学习单位,那儿却是空白的。 就算是上学晚也······也不会晚两年吧,这个年纪不都应该去读大学了么?就算不能在国内,贺言家里的条件应该也可以让他去国外呀······ 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有个老师来这边要档案资料,云毓只好赶快将自己班上的翻找了出来,然后把资料交给华晨后就走了。 大课间还没结束,云毓回教室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这个,进班之前才把这些念头都赶走,可表情还是不免有些凝重。 好多好多的心思压在他的心头,等回到座位后也竟然觉得有些困意,将脸贴在了桌面上,叫微凉的桌面去除脸上的热意。 他的座位正好可以看到叶黛映,现在她在做题,睡觉的人多一些,她是为数不多在学习的。云毓想,这个机会她真的不可以错失掉。 他心里想着事情,等到再回神的时候视野里却只剩下贺言的脸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也摆成了和自己一样的姿势,脸贴着桌子。 隔得有些近,近得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汗毛。 这下,云毓所做出的所有心里建设都崩塌了,脑袋里又都是贺言了,都已经这样了,想要做起来和扭头都显得好刻意的! 云毓不知道改把目光往哪里放,只听到贺言轻声说道:“老师找你说什么了,怎么好不开心的样子?” 云毓眨眨眼睛,“没有不开心呀。” 贺言却笑了起来,问道:“开心的话你皱什么眉头?” 这下云毓哑口无言了,又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换了个话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今天看到了班上所有人的表格。” “嗯?” 耳朵贴在桌面上后所有的杂音都被放大了,也包括心跳声,扑通扑通的,比平常快了好多。 云毓尽力稳着语调,问道:“为什么······你会比我们大······?” “嗯,休学了一段时间。” “休学?”云毓差些就要坐起来,眉头微微皱着,问道:“为什么会休学?” “得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被送到医院里面去了。” 也看他问这些怪好玩的,小兔子问,他就答,反正也都过去了,他没有对那段时光有任何留恋的情绪。 可就在他说完后,小兔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就连声音都在颤抖,“是什么病,会很痛吗?现在还会不会难受?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我、我的意思是,那个······不是。” 云毓简直要羞死了,默默扭头把额头抵在了桌子上,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木纹。 有那么一瞬间,贺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甚至内心也清楚的知道,以前对那些狐朋狗友惯用的敷衍说辞不能用来回答云毓。 他顿了顿,才咧开了嘴角,说道:“倒也没那么严重,早就好了。” “怎、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