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疑之意外:“谢问也是找先生帮忙铸的剑?”
“他可没要我帮忙。”梁圣手放下龙骨,调侃道:“他自己去神剑宫借了炉子,一锤一锤亲手锻的,结果手艺不精,锻出来的剑黑漆漆的不甚美观。当时我还笑他,说你定然不喜欢,他还不信,结果呢?你说他这是不是典型的不听老人言?”
沈疑之抿下唇,没说自己已经收了剑,只请梁圣手出面请他父亲出手将龙骨淬入剑中。
微命是凡剑,以他如今的修为,还没法保证它承受龙威而不损不折。但梁圣手的父亲作为神剑宫长老,一手铸剑术天下无双,或能将微命与龙骨融合。
梁圣手点了点头,爽快地将两物收下。
沈疑之:“多谢先生。”
梁圣手:“跟我客气什么。喝茶么?”
“就不麻烦……”
“梁云鹤。”
沈疑之话音未落,便被一人打断。
伴随门板嘎吱一声响,一身形高挑、面目俊美的仙者披着梁圣手的衣物从屋内走出。他视线淡淡在沈疑之身上扫过,随即看向梁圣手,倚着门框不满问:“你还要为师等你多久?”
沈疑之一愣,虽然早知梁先生屋内有人,却没想到竟是梁先生的师尊药宗现任尊长,林延。林延人很白,裸露的胸膛与脖颈上还有新鲜的吻痕。
两人方才在屋内做什么,不言而喻。
沈疑之略垂下眼,起身向林延行礼。
林延随意应了声,态度冷淡。梁圣手自诩长辈,此刻被晚辈捉了短,尴尬得不行,忙上前把林延推回房内,守着门不让人出来,然后对沈疑之笑笑,“疑之,见笑见笑,要不你先回,等剑好了我给你送来?”
沈疑之点头,并未对撞破两人的关系发表任何看法,转身走了。
从问药峰出来,有一条狭窄的小道。
沈疑之走在阴凉处,本想赶快把刚刚见到的画面忘掉,谁料越想忘,越忘不掉。
甚至还想起一些前世的事情。
前世他被沈夫人追捕,最初十年幸蒙梁圣手收留,才得以继续修炼。那段时间他便住在问药峰的山间小院,夜间修炼时常听到异样的响动。那时他只当是山间的猫发情,并未过多留心,如今想想……
要命。
早知晚些来了,都怪谢问,非要给他束发,现在好了……
这让他以后如何面对梁先生。
沈疑之抬手捏了捏眉心,同时晃晃脑袋,企图将这段记忆从脑海中甩出去。
“疑之?”临崖小道的尽头,谢问突然出现,瞧见他后快步走来,墙一般挡在了他面前,“你不是去乘风崖了吗?怎么在梁先生这儿?”
沈疑之情绪未消,乍见罪魁祸首,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乘风崖?”
“昨夜。”
“什么时候?”
“床上。”
“你把床上的话当真?”
谢问:“所以你在床上说的‘不要’都是反话?”
谢问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敢和他顶嘴,沈疑之听见还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给了他一脚。
谢问笑起来,揽住他的腰哄了哄,继续问:“你来找梁先生做什么?”
沈疑之气还没消,故意道:“问梁先生能不能把蛊虫挖出来。”
谢问眼底笑意浅了些,故作不在意:“梁先生怎么说?”
沈疑之:“你不也去问药峰?自己去问。”
谢问没接话,只点了下头,明显是难过了。
沈疑之破天荒察觉到谢问情绪的变化,重话也不下去,只觉这样真别扭,当即推了他一把,“让开,我要回去了。”
“嗯。我去给梁先生送药材。”谢问主动汇报后靠着墙让开路,同时叮嘱沈疑之:“屋里我煮了茶,还有昨日山下带回来的糕点,你看书或修炼累了记得吃。”
沈疑之抿下唇,轻轻点下头。二人错开身,擦肩后又分开,走上各自的路。
只是……
走过一段路,沈疑之突然想起一事儿:
梁先生现在是不是不便见客?
万一两人事后温存……
他忙回头去寻谢问。
然而谢问脚程太快,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从问药峰下来了。
二人在方才的小道重逢。
谢问脚步匆促,一张脸红透,见沈疑之去而复返,顿住脚可怜又无助地看向他,“疑之。”
沈疑之心一下就软了,放软声音宽慰道:“没事,其实我也……”
谢问:“你也看见他们在……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