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披上,别感冒。” 顾铭泽接过浴袍,“一直守在这里?” “没,刚过来。” 「别听他骗人,他除了拿浴袍,全程守在门口。」 「连拿浴跑都是跑着去的。」 「每隔三分钟就趴门口听。」 「跟幼儿园开学,扒校门口看的家长没区别。」 林野尾随顾铭泽来到床边,先给他递了杯温水,又去拿吹风机。 顾铭泽从他手中夺下,“我自己来,你去洗澡。” 林野身体也是湿的,光照顾他,根本没顾得上管自己。 “等你都弄好我再去。” “相比被你照顾,我更喜欢照顾你。”顾铭泽勾了下他鼻梁,“别抢我机会,行不行?” 林野的少年期,几乎每一个成长经历都与顾铭泽有关。 大到为人处事,小到生活起居。顾铭泽霸占了他全部的童年和少年期,这也导致林野出国后,有很长时间都没办法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但这些不适应,他从来不和人分享。包括现在,他也不敢承认。 * 林野洗澡速度很快,十分钟后,他裹着浴袍又返回顾铭泽的房间。 后者已经换好了棉质睡衣靠在床边,他看了眼林野,把床头灯调暗, “过来。”顾铭泽插上吹风机。 林野双手撑在床边,头顶的热风乎乎吹,顾铭泽的手很轻,柔软得让人放松。 “好了。”顾铭泽拔掉插销,“早点睡,晚安。” 林野转头看身后的单人床,纹丝不动。 顾铭泽支着下巴,“还有什么事?” 林野眼神在顾铭泽的肩膀和单人床之间徘徊,隔了好几秒才开口,“就是,我今晚能睡这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再和宝们强调一下这里,文中说得很清楚,这个惩罚是攻自己同意并决定的,不是导演逼迫不是不是,导演没那么大胆子! 当天是母亲节,攻因思念母亲,想尝试妈妈曾受过的磨难,也想战胜心魔,才会选择这个。 至于思念母亲和心魔的原因,下章有解释。 人生路上会经历很多不如意,不同的人会有不同处理方法,至少在攻看来,与其一辈子做逃兵,不如勇敢战胜它,这是攻的行为准则。 不求所有人接受,但希望可以尊重。 亲亲就在明天,别急么么~ 第25章 回家 没等顾铭泽同意, 林野就先一步钻进了被窝。不讲道理,先斩后奏,强硬霸道, 鸠占鹊巢, 这都是跟顾铭泽学来的。 现在原封不动还给他。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单人床,虽然体型都不胖,但也十分拥挤, 外加林野还裹着身厚实浴袍。 顾铭泽拽下蒙在他头上的被子, “要换衣服么?” “不用。”好不容易才钻进来,决不能轻易出去。今晚只有守在这里, 林野才会安心。 顾铭泽:“要关掉摄像头吗?” 「啊啊他们要干什么?」 「不许关不可以!」 「都是自家人,有啥不能看?」 “嗯。”林野裹在被子里点头。 这是他们初次同睡一张床,即便是五年前,彼此最近的距离, 也是顾铭泽睡地板, 而林野睡他的床。 顾铭泽关掉摄像头回到床上,轻轻剥开他额间的碎发,“晚安。” 漆黑的房间, 全世界都消了音。林野缓缓睁眼, 顾铭泽的脸就在眼前。 月光顺着百褶窗帘的窄缝, 落在他紧拧的眉间。 就算他伪装得再好, 林野也知道, 此刻的他, 依旧没有从噩梦中恢复。 昏暗、密闭、水声,这三个词压塌了顾铭泽的肩膀。 到底发生过什么, 才会让无所不能的超人, 被折磨成这样。 林野心口藏着把锋利的剪刀, 他迫切想知道真相,却怕刀头会割伤对方。 与其让顾铭泽痛,他宁愿剪刀对准自己。 可顾铭泽眉间的烦恼,却害他心烦意燥。林野终究是没忍住,从被窝里伸出捂热手,顺着眉心轻轻点去,想帮他按掉褶皱,想除掉他所有的烦恼。 掌心附上林野的手背,顾铭泽没睁眼,在月光中开口,“聊聊么?” “聊什么?”林野的手,跟随顾铭泽的指引,收进了被子中。 “聊聊我的家,还有妈。” 分开的这些年,林野没少关注顾铭泽。他几乎每天都会搜索关于顾铭泽,还有顾氏企业的消息。 他曾在杂志封面见过那位顾夫人,高贵典雅,温婉美丽。但林野知道,那个人并非顾铭泽的亲生母亲。 “我妈在我八岁那年服毒自杀,原因是我爸爱上了别人。”顾铭泽的语气很轻,可刀却扎在林野心口。 那天,妈妈给了顾铭泽十块钱,让他去买糖,并嘱咐他玩到饭点再回家。 可顾铭泽和其他孩子不同,他不贪玩,也不爱吃糖果。但还是听话买了糖,但很快就回了家。 他打开家门时,妈妈正将整瓶的药丸往嘴里灌。八岁的顾铭泽懂得不多,但他知道,一次性服用那么多药是不对的。 他试图拦住妈妈,可妈妈却把它关进了浴室,并打开淋浴,命令他洗澡。 老房子的卫生间没有窗,也没开灯。 昏暗密闭的空间,顾铭泽唯一能听到的,只有水声和哭泣声。 无论他如何哭喊哀求,妈妈都不肯放他出去。 直到两个小时后,姨妈收到了姐姐的短信遗言,并把顾铭泽托付给了她。 顾铭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竟是被她强行塞进了放水的浴室。 林野的指尖抠在顾铭泽手心,额头用力抵在他肩头。 他想获得些温暖,才有力气拥抱他。 顾铭泽的声音划破冰冷,“哭了?” “没有。”轻微的抽泣让林野羞愧,但他无法控制自己。 “傻瓜,我没事。”顾铭泽小心翼翼帮他擦掉泪痕,“但你这样,我会心疼。” 当能坦然说出时,他就已经解脱。 “相比这个,我更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林野挤在他肩膀。 “这五年,你想过我吗?”顾铭泽的声音有吸引力,“哪怕就一次。” 窗外传来摩托车行驶的声音,车轮从林野的左耳廓,划到右耳廓,最后顺着心口压过。 在那个青春年少的岁月里,林野曾认为,身边有个一直照顾他的人是种耻辱,是长不大的证明。 可在后来的五年间,他孤身一人,他独自写歌,独自拨弦,独自坐在凉风吹过的天台,独自对着夕阳唱歌。那时候,他总会想念有顾铭泽的日子。 如果他还能陪自己唱歌该有多好,哪怕一次也好。 林野翻身埋进被子里,手指蜷进胸口才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