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岌走了把那个小瞎眼弄到手! 翠微飞快地赶着车,朝着祁家去。马车里,寒酥不停地对祁山芙说:“别睡,再坚持坚持!” 祁山芙穿着伎人的衣衫,用力晃了晃脑袋尽量保持清醒。可她实在是太困了,整个人的重要都倚靠在寒酥的肩上。 寒酥将祁山芙抱在怀里,眉头紧皱。 这次躲过去了,下次呢? 她没有时间了,不能再拖下去。自皇贵妃有孕的消息传出来,汪家越来越嚣张。在祁山芙枕在她怀里睡着时,寒酥眸光几次浮动变幻,开始酝酿一个凶险的计划。 计划若成,一箭双标。 若不成呢?若不成,她和身边很多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要畏惧吗? 不,她只能反反复复地计划,将失败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马车终于赶到了祁家,翠微跳下马车敲门喊人。祁朔知道妹妹出门是去见寒酥,听见慌乱的敲门声,诧异地迎上去。 寒酥正扶祁山芙下车。 “怎么了?”祁朔变了脸色。 “先将人抱进去,请个大夫来!” 祁朔也不多问,立马将昏迷的妹妹抱下来,快步送进去。 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院中,焦急地望着这边,问:“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寒酥有些歉意:“是我欠考量,将山芙约到人蛇混杂的地方……” 祁朔望了她一眼,转头吩咐家丁立刻去请大夫。 “先把人抱回房间去。”祁夫人心疼地望着女儿。 等将祁山芙放下来,等待大夫过来的时候,寒酥这才将今日在吟艺楼发生的事情讲给祁朔母子听。 最后,她再次歉意道:“以后不会再约山芙去人多吵闹的地方了。” 虽是祁山芙约了她,可地点是她定的。若今日祁山芙真的出了事,寒酥就是拿命还也还不清! “好了好了,你别急。这不是没事吗?”祁夫人拍拍寒酥的手背,“哪有怪你的道理?向来只该怪歹人太坏,而不是责怪被害者不小心!” 大夫很快过来,给祁山芙诊治过,知道只是普通的迷药。 “让她睡着,睡足醒了就没事了。”大夫道。 屋内里一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有劳。”祁朔让小厮给大夫付了诊钱,又亲自送大夫出去。 等他再回来,见母亲和寒酥已经从祁山芙的房间出来。祁山芙睡着,她们两个也不吵着她。寒酥和祁夫人站在屋檐下。寒酥垂着眼,似乎哭过,祁夫人正拉着她的手在安慰她。 祁朔望着寒酥垂眸的模样,眼前突然浮现那日寒酥坐在封岌腿上的情景。视线仿佛蒙了一层雾气,让他看不真切寒酥。他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没再往前。 祁夫人望过来,对祁朔道:“小酥现在就要走。你送送她。” 她腿脚不方便,连送到庭院门口都有些吃力。 祁朔本来该说不急着走,再坐会儿也好。可他张了嘴,眼前仍旧是寒酥坐在封岌腿上两个人亲吻的画面,他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默不作声地侧转过身,送寒酥上马车。 寒酥心里事情多,并没有注意到祁朔的神情不太寻常。她已知晓那日被祁朔撞见,可眼下情景显然顾不上。 直到寒酥的马车驶走,祁朔才抬头,皱眉望向寒酥离去的方向。寒酥马车离去许久,连影子也看不见,祁朔才转身回去。 回到家,母亲担忧地念叨着:“皇贵妃本就受宠如今又有了身孕,汪家越来越嚣张了。你马上就要随军出征,汪文康那个混账东西要是再来找山芙的麻烦……” 寒酥回到赫延王府,一个人坐在床边望着窗下那盆枯了的绿萼梅许久,突然站起身,吩咐下人给她准备食材,她要做些点心。 旁人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翠微却是知道。她很疑惑地望向寒酥,寒酥低声告诉她:“做好了,我一会儿送进宫去。” 翠微趁着旁人不在,犹豫再三,问:“娘子,我们为什么不去求赫延王帮忙?” 寒酥揉着手里的面团,轻轻摇头。 寒酥做好了点心,乘车进宫求见皇贵妃。皇贵妃近日时常召她上妆,今日虽未传召,侍卫也帮她去传话。得到皇贵妃的传召,寒酥跟着引路太监进宫。 明明是暖和的天气,皇贵妃身上却裹着袄,她躺在美人榻上,让从窗口照进来的暖阳照着她苍白的脸色。 她的手下意识放在腹部,努力去感受腹中胎儿存在的迹象。她前头已经流过三个孩子,这个孩子又要…… “娘娘,寒氏女求见。”宫婢禀话。 “不见。”皇贵妃现在哪有心情上妆? 宫婢道:“她说想给娘娘画正红的牡丹。” 皇贵妃愣了一下,这才传召。 寒酥跟着宫婢进来,向皇贵妃行礼:“给皇贵妃请安。” 皇贵妃没什么精神地瞥着她,声音也冰冷:“你来做什么?” 寒酥将手里提着的点心递给宫婢,她提裙跪在皇贵妃面前,道:“娘娘最近身体最是虚寒时,特意给娘娘做了些补身的糕点。” 皇贵妃立刻眯起眼睛来,心道难道寒酥那日看出什么了? “放肆!”她冷哼了一声,顺手将桌上的茶杯拂去,茶杯在寒酥脚步炸裂开。 寒酥神色不变,从容道:“民女最擅长画颜色鲜艳的牡丹,想给娘娘画更多牡丹。” “有些机会稍纵即逝,希望娘娘抓住机会。”寒酥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皇贵妃,“民女一心想帮娘娘。” 寒酥这话暗示得十分明显,偏又说一半露一半,让皇贵妃并不能完全听懂。 皇贵妃审视地盯着寒酥:“哦?你为什么要帮本宫?” “因为民女得罪了娘娘的兄长。若能在娘娘这里立功一二,亦是求娘娘可怜,能够庇护一二。”寒酥明澈的眸中隐隐有泪光浮现。 她垂下眼睛,双手伏地,深深跪拜。 寒酥不确定在她给皇贵妃上妆的时日,皇贵妃有没有调查过她,若调查过,是不是已经知晓她与汪文康的过节? 免得留下隐患,不若她主动对皇贵妃招供。 寒酥在皇贵妃宫中待了很久,才离去。她规规矩矩地跟着引路太监出宫,刚到宫门,赫然看见封岌快马赶来。 为她而来。 宫门打开,寒酥纤薄单薄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封岌拉住马缰,止住了前行。他望着寒酥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皱眉,深沉眸底情绪复杂,有担忧也有怒。 寒酥别过宫人,一步步朝封岌走过去。 “将军。”她得体地福身行礼。不管人前人后,她见了封岌总是不忘守礼地福身行礼。 封岌深看了她一眼,翻身下马,牵着马缰,转身往回走。寒酥默默走在他身边。翠微跟在后面,待远离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