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系统空间的摄像头。”戚颂道,“我有预感,它很快就会使出手段来对付我们了。” “它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玩意?”褚行宵实在想不出来,哥哥怎么会招惹到这种危险任务,然而他没发现,说出这句话时,其他三人同时露出了复杂表情。 “从某种程度来说,它是我们的一部分。” 褚行宵还没明白这句话,“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炸开,星舰像被撞击到剧烈摇晃起来,是联盟的援军到了! 褚行宵冲到驾驶舱,密密麻麻,几乎数不到尽头,令人心惊的数量。 “加快动作。”周宴行迅速操纵按钮,咬牙切齿道,“它开始行动了。” 星舰犹如出鞘利刃,义无反顾破开敌军织成的恐怖战线,朝时空星系奔去。 “我要开始了,注意时间。”这话是对戚颂说的,岑迟深叹了一口气,现在这种时候,再去悲春伤秋已经来不及,留给他们的答案只有一个。 这一切,全都起源于一个无心之念,却终究酿成大祸。 只有离开他们,池湛才会真正安全地回去,回到现实去。 池湛沉入了一个盛大飘渺的梦境中,,池湛宛若一个外来游客,四周无数个不同的声音与画面交织离散,随着他好奇地查看迅速变换着画面。 “你动啊,你叫啊,你敢吗?” “让你两只手,再让你三招,你都打不过我。” “我是池秘书的私人爱好么。” “池秘书,和他分手。” “好久不见,男朋友。” “就算是试用一天男朋友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吗?” “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即使再一次失去记忆,我依然爱你,无论现在、过去还是未来。” 脚下同样是透明质地,走过去时泛起一圈圈涟漪,连那些声音跟影像都随之模糊起来。 “是不想做我的秘书官吗?” “哥哥亲我一下,就不生气了。” “好疼,现在消气了吗?”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倒是知道怎么气我。” “我就是想勾引你,不行吗?” 熟悉的声音。 池湛脸上却浮现出茫然,在这个偌大的迷宫中走来走去,他想离开这里,而这栋宫殿扭曲起来,像是一个会被挤压的口袋,池湛由走变成跑,一段完全陌生的声音灌入耳中。 “池……湛,池湛,主人。” “要名字,它们……都有名字。” 电流声都难以掩盖声音里的郁闷。 “不是已经有名字了吗?” “跟主人一样……的名字。” “给你发个取名系统,自己挑。” “周……周……周宴行。” “嗯?你很会起名字嘛。” “戚颂。” “名字一个就够了。” “跟主人八字很合。” “你还懂这些?” “岑……迟。”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智能很多。” “褚行……宵。” “你要给自己取多少名字呐,只需要一个名字就已经够了。” “和主人……有缘。” “唔,我还是叫你XM吧,或者G9,小九?” “池九。” “那这就是第五个名字了。既然已经有意识,不用叫我主人,叫我的名字吧。” “哥哥。” “诶?” “你比我大。” “那当然了,你刚满一岁……” 池湛的动作变慢,不知为什么,他的眼中盈满了泪水,他抬起手,想要触摸那画面,手指还未碰到,以他为原点开始的画面开始溶解,在他眼前化为了光点。 “哥哥,我、爱、你。” “又去偷偷学奇怪的东西了吧?” “我、爱你。” “如果你真的能理解爱,那就是最伟大的智能代码了。” “哥哥也爱我。” “这好像不是个疑问句?” “嗯。” 星舰时不时受到剧烈震荡,主控台正在不断失去控制,周宴行站在主位控制,神情冰凝,褚行宵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战舰太多了,比起现在,刚才只是九牛一毛,哪怕再出色的驾驶员也无法全身而退,这时眼前骤然出现了时空星系的入口! 没有人到达过这片区域,或者说,到达的人都了无音讯。 褚行宵扭过头:“已经到了!你们进展怎么样?!” 鲜红的进度条已经跳到99%。 时间几乎凝固成一条细长的线。 “滴——” 破解成功。 戚颂的手指虚按在确认键,并未直接按下去。这时遭受重创失去了平衡的战舰,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引,失控地朝时光星系入口飞去。 岑迟宛若雕刻的石像,仍一动不动,停留在跟池湛额头相碰的动作,下一秒猝然睁眼。 “就是现在!” 飞船冲进去时,戚颂按下了确认键。 “主系统权限正在取消,请稍后……” 无比明亮的白光将视野范围内映照得无比灿烂,所有人都闭上了烟,而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下的池湛,同样感受到这光线从四面八方照来,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哥哥,再会。” “病人心跳加速,有复苏征兆!” “滴滴滴滴滴——” 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月有余,几乎已经被确诊为植物人的青年,手指轻微地一动。 兵荒马乱中,他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的皮肤现出多日不见光照毫无血色的苍白,但即使是瘦削的,被清澈的阳光一照,依旧惊心动魄地好看。 “他醒了!” 立刻有人上前,伸手询问他这是几。 “四。” 青年答道,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似乎是想握住什么东西。 但他的掌心空空如也。 “……这是哪里?”池湛脸上没什么表情,多日未曾活动,无法起身,只用乌黑的瞳仁打量四周,吐出一句略显喑哑的问句。 第184章 chapter 184 “病人疑似大脑神经受到损伤,存在失忆的可能性,通知他的家属,进一步做检查……” 病房里一片兵荒马乱,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池湛只静静地扫过自己所身处的房间陈设。 这里光线极佳,宽大明亮,四周都是单调白墙,非常干净。窗帘是米色的,似乎正对着一片花园,底下小孩在嬉耍玩闹,池湛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医生拿着各种仪器测他的体温跟心率。 他怎么会进病房? 迟钝得近乎生锈的记忆齿轮开始转动,池湛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测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