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念出声就不灵了。神就听不到了……” “神听不听得到不重要,”我捧着他的脸,再次把他的脑袋转回去,“沈抱山听得到,你的愿望就永远灵验。” “……好吧。” 他笑了笑,终于老老实实闭起眼睛开始许愿:“我希望外婆来年身体也很好,我能和沈抱山一起考个好大学。” 李迟舒准备吹蜡烛。 我问:“还有呢?” 他怔了怔:“还有?” “这才一个啊。” “这不是两个吗?” “你一句话说完的,哪里算两个?”我胡搅蛮缠,“快再许一个。” 李迟舒相当迟疑:“你……确定吗?” “确定。”我给快要熄灭的蜡烛挡住风,催促道,“快点。” 于是李迟舒又重新交握双手,沉思好一会儿,才说:“希望土豆可以健健康康长大,活得很久很久。” “……” “喂,李迟舒。”我冷冷喊他。 “怎么了?” “就三个愿望!”我冲他抱怨,“你分一个给我,还分一个给它!” “……” 土豆扒拉着李迟舒的手,仰着脖子拿鼻孔看我,尾巴都快摇断了。 李迟舒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知道许什么了……” 他瞄着我的脸色,扯扯我的袖子:“沈抱山,你还没许愿。” “哼。” 我勉勉强强就着未灭的烛火握住十指,闭上眼说:“希望李迟舒健康长寿,花团锦簇,有用不完的爱,可以去拥抱全世界。” 李迟舒没有说话。 我悄悄睁开一只眼,透过蒲公英的绒毛似的光晕看他:“李迟舒?” “嗯?” “知道拥抱全世界的第一步是什么吗?” “……是什么?” “拥抱沈抱山。” 1月28日,晴 十八岁了。 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1月28日,晴 爸爸妈妈,新年快乐。今年有人陪我过生日了。 沈抱山带来了土豆,还给我带了一个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真好吃啊,家里第一次那么热闹。 他让我许三个生日愿望,我分了一个给他,分了一个给土豆,一个留给自己。 本来想许愿再看见你们一次,可是觉得那样有点为难沈抱山。神也不是什么都能做的。 明天他要给我做长寿面,第一次希望人可以不睡觉直接到天亮。 更希望以后每年都能见到沈抱山。 第25章 我和李迟舒蹲在茶几边吃完了半个蛋糕。 最后我从边缘处用手指抹了一点奶油沾到他鼻尖,李迟舒不解地望着我。我说:“寿星都要这样的,这是仪式。” 他好像从不对我的解释提出怀疑,只点点头:“这样啊。” 我趁他发神的当儿掏出手机喊了一声:“李迟舒。” 他抬眼,被我拍下十八岁的第一张照片。 李迟舒的目光在我的手机上游移,似乎很想凑过来看一眼我拍得怎么样。 “喏。”我把手机翻面递到他面前,“是不是很好看?” 李迟舒笑了笑,又低头去刮盘子上没吃干净的奶油。 “我要把它设成壁纸。”我说。 他动作一顿,偏头问我:“你要把我设成壁纸吗?” “对啊,”我很快操作好,退出所有程序,欣赏着已经变成李迟舒的手机桌面,“以后我一开手机就能看见你。” 他这次看我手机壁纸的时间比刚才看自己的照片还要久,仿佛他的照片变成我手机壁纸这件事的意义远远大于这张照片本身。 “在想什么?”我问。 他后知后觉收回视线,又把塑料叉子放进嘴里抿了抿,笑道:“我竟然有一天也会变成你的壁纸。” “我们这种暗恋狂是这样啦。”我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去拿洗漱用具,走了两步又回头故作无奈道,“拍了喜欢的人的照片恨不得贴满全世界。” 李迟舒对着我愣了愣,随后跟我一起开怀大笑起来。 我回到房间时李迟舒正在角落里用纸箱子和穿不了的旧衣服给土豆搭窝。小小的一个,看起来很暖和。如果不是体型限制加之我想抱着李迟舒睡,今天高低有场人狗夺家大战。 他漱完口以后小跑着进来,外面应该是更冷了。 李迟舒家里没有什么取暖设备,外面最便宜的两根电杠的暖炉二十几一个,他虽然也能买,但因为一个冬天都待在学校,回家的日子顶天也就半个月,李迟舒觉得不划算,自己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而他一生中“咬咬牙”就省下的钱实在太多。 本来家里有一个暖水袋,但不知为何李迟舒今天没有拿出来。他躺进被子里把自己紧紧裹住,又长长呼吸了几口气,像是在驱散身体的寒意。 我掀开被子睡在床的另一边,侧过身面对他,悄悄用脚去挨了挨他的脚。 李迟舒躲开:“别碰……我脚凉。” 我朝他展开胳膊,两个人那段被子之间像打开的口袋一样灌风。 我说:“沈抱山怀里很暖和的,你要不要试试?” 他看了我一会儿,慢慢钻了过来。 “李迟舒?” “嗯?” “明天,不,早上想吃什么?” “不是长寿面吗?” “中午呢?” “嗯……都可以。” “那就炒个牛肉,再做个虾……鱼吃不吃?” - 大年初一早上天阴沉沉的,气温骤降,我问了李迟舒附近的菜市场的位置,让他戴好围巾不要随便出门。 昨晚来的时候我只带了些附近不容易买到的面包和墨鱼籽酱,还有少数新鲜水果。李迟舒家的冰箱空空荡荡,只有几个鸡蛋和一把青菜。被我捣鼓一通胡乱放了一些食物后才勉强有了点样子。 大概早上十点,太阳出来了。我去菜市场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和一条鱼,回到五楼又看见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李迟舒和土豆一人一狗堵在门口,大的那位坐在矮矮的木凳上,膝盖瘫着本练习册,还好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只有鼻尖被风吹得通红,一边措手哈气一边低头做题,小的那个趴在他脚边,打着瞌睡无精打采——但不耽误摇尾巴。 “李迟舒,”我倚在楼梯转角的扶手上,顺着长长的水泥梯子抬头望着他,“坐那儿干什么?” 土豆蓦地来了精神,跑到我脚边打转,李迟舒闻声从书里抬眼,看见是我,先笑了笑,口中呵出一片白气,随即收好练习册,下来接走我手中的口袋:“你回来了。” “嗯。”我领着他上去,“问你呢,大冷天坐门口干什么?” “没什么啊,”他说,“坐在门口可以早点看见你。” “你知不知道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