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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了,只是遭了重击就能疼晕过去那么久,是平时用膳挑食,营养不均衡所致。是我在家太由着你了,没注意过这个。”“可那是只....”“燕绯,等下别忘记把药喝了。”燕绯冷不防地被打断,撇了撇嘴,回头看向朝饭桌走来的阿雯。他见了阿雯手里深褐色的汤药,脸色一白:“一定要喝吗?”“一定要喝。”“苦吗?”阿雯犹豫片刻,朝他点点头。“那好jiejie,有没有不苦的药...”“燕绯,你喝不喝。”燕心及时开口制止。燕绯瞬间放弃了抵抗,毕竟被jiejie叫全名的下场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我喝,我喝。”他苦着张脸将自己的最后一口早餐吃完,端起药碗,闭上眼,一口气闷下一整碗药。燕绯砸吧着嘴,开始寻找桌上是否还有东西能缓解口中的苦味。燕心对他不予理会。她向阿雯道了谢,辛苦她这几日照顾自己的弟弟。客套的话没说太多,她站起身,伸手揉了揉燕绯的头发:“好好养病,立夏之前接你回去。”“好!”燕绯低头算了算日子,一时面露喜色,还有不过三日自己就能熬出头了。燕心暂时离开,阿雯此刻正坐下准备用早膳。燕绯的眼神飘到她脸上:“阿雯,杨先生是生什么病了?”“我不知道,现在是师父在照看。”“哦...”燕绯收回目光。还没等他开始思考,便听见阿雯开口:“...你不要告诉方棠。”“为什么?”阿雯斟酌着慢慢说道:“因为我觉得,杨先生不想让他知道。”“况且我们都不知道杨先生的病情究竟如何,你告诉他,他也只能干着急。”“那也不能就这样瞒着他,这不好...”燕绯小声抗议,可阿雯仍旧摇了摇头。燕绯没再多说,自己掂量起事情的利弊。若是他不将此事告诉方棠,这件事成了他们一伙人瞒着方棠的秘密。他心里过意不去,方棠知晓以后想必也会伤心。可阿雯说的也没错,将此事说与方棠,他是够义气了,但这个消息只会让方棠干着急。他知晓方棠这几日不能前来,告诉他只会徒增焦虑。而且要是自己那些精明的长辈们有些什么计划,他一说,岂不乱套。燕绯思量许久也没得出个结论,干脆选择了放弃。....方棠做完训练回去之前,那堆花似乎已经被搬运完了。廊亭恢复了寻常时候的安静,唯一不同的,是花香不可抑地飘散到了各处。出于好奇,他走过去瞧了一眼,发现这些花无一例外的都是月季。他与翎歌没有在武场久留,方棠陪翎歌回到树屋,自己又去房间简单换了身出行的衣物。他将自己的伞别至腰间,准备出门。方棠极少自己一人出现在街上,今日也一样。宋凛的家住在长安城的另一端,路途较远。他租了辆马车,直接将自己送到宋家家宅门口。方棠此次拜访没有提前告知,守门的小厮拦了他一会儿,直到另一位得了主人许可的下人前来通报才被放行。他被带进院子,来见他的是宋凛的母亲。宋夫人带他到正厅入座,请人烹了新茶。“方棠,多谢你来看他。”此言一出,方棠便察觉了不对之处。他还未曾提及过自己的来意,而通常来说,他的来访只会被认为是朋友之间的做客串门,怎会被说成探望。除非,是宋凛出了什么事。“伯母?”大约是听出了他的疑问,宋母解释道:“宋凛从昨天下午躺到现在了,一直发着低烧。大夫来看过,说是惊吓过度,好好休息就行。”方棠心里一紧:“我能去看看他吗?”宋夫人看上去有些为难:“他这几日,除了我与大夫谁都不肯见...”“伯母,是因为...出游的时候?”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当时我也在场,说不定能帮到他。”说罢,方棠没有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收回目光,静坐等待。许久,宋夫', '')('四五 (第3/3页)
人轻叹一声:“...那你跟我来吧。刚才有人来报的时候,他听说是你来了,还是有点反应的。”等等,这有些古怪。方棠皱了皱眉,她的说辞似乎有哪里前后矛盾,可一时间又无法明言。他将疑虑暂且压在心底,跟着宋夫人来到宋凛的房门口。宋夫人给他让了道,让方棠自己一个人进去。“...宋凛?”方棠左右环顾一周,瞧见了躺在床上的宋凛。他走上前,很快注意到了床榻附近严重受创的雕花红木椅。他记得宋凛极其喜爱这把椅子,而现在刻在上面的,似乎是...刀伤?方棠很快收回目光,看向床上的宋凛。他的脸色很不好,连眼神都失了焦。他扭头看见方棠的时候,竟也只是动了下嘴唇便没了反应。方棠意欲伸手试探,却在下一刻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他立刻收回手,抽出自己腰间的伞,后退半步。一道银光在面前闪过,上一秒还卧在床榻上的人此刻正手握一把短刀。“宋凛”直着身子,眼神盯着刀尖:“反应居然这么快。”方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刚才不是还喊了我名字?怎么突然连朋友都不认识了,我可真伤心。”他抛玩着手里的短刀,“还是说,你更愿意相信你的朋友是被调包了,而不是你自己看错了人。”与此同时,方棠隐约听见门外有人聚集,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多年不见了,方棠。我是应该夸你聪明,还是说你笨呢。”那人叹了口气,“既然都告诉你我不是宋凛了,那我的意图不是很明显了吗?”方棠看着此人脸上的变化,一点点从宋凛的模样变成了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那张当了他多年心理阴影的脸。徐钏,真是...冤家路窄。惊愕之余,他的手握紧伞柄。就现在的情形,方棠绝无可能在此处与他清算那些旧账。门外的人不知是敌是友,多半是前者;翎歌也不在身边,总之,跑路要紧。他的眼神瞟了一眼窗外,徐钏立刻有所反应:“想从窗户走,然后落入外面的包围?”方棠强压着紧张的情绪反问:“那你认为我应该从哪儿走?”“我觉得...”徐钏一步步逼近方棠,“你无路可走。”方棠将手中的伞调换了方向,用伞尖轻轻抵住那人的腹部,向他一笑:“那可未必。”下一刻,他撑开伞面后跃一步,趁其视线受阻,转身就跑。窗口定是对方防备最重的位置,没有人会蠢到从正门出去,这便是方棠要赌的。不出所料,在方棠撞开正门的刹那,此处虽有人把守,这群人却皆是一愣,面上无一不是错愕。方棠的机会只有这短短的一秒,他不管不顾地撞开人群,利用撑伞时带起的疾风将临近的几人掀翻在地,随即凌空而起。“快把他射下来!”被留在房内的徐钏突然大喝一声。其余人很快反应过来,有拿起弩机的,也有举着长枪的,在同时无一例外地朝向方棠这个悬在空中的活靶子,齐射。这下便是方棠跑得再快,也难以逃脱飞散的弩箭。几支箭头擦着他的手臂而过,磨破了衣裳。箭头的锋利棱角堪堪擦过皮rou,尖锐的疼痛让他险些松开持伞的手。好在院墙已过,他们要跟上方棠就不得不绕路去追。而有这绕路的时间,方棠早就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方棠无心理睬身后逐渐远去的骂声,他拐了几回方向,即刻绕出了宋宅。他对此处并不熟悉,只能凭着记忆往人多的地方跑。待入了市集附近,他才收起伞握在手中。手臂上的伤口染红了素白的衣袖,分外引人注目。路人见他一副狼狈相,皆是分分侧目,却无人敢上前询问。方棠顾不得这些。伤口疼得他脸色发白,他强忍着直接回家的心思,四下绕视一周,确认无人跟随后便快速拐进了一家客栈。方棠一进门便把自己的钱袋扔到小二手里,足够沉甸的银两让小二直接闭上了嘴,拒绝这位受伤客人的话就这样憋在了肚子里。方棠问店家要了身衣服和包扎用的纱布,在房中舀了盆清水简单处理自己右臂上的伤口。箭伤不算太深,但总归是皮开rou绽。暂时的安定并没有让方棠放下戒心,他沉着脸,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阴郁。他才答应过先生会照顾好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