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原,日军第一军司令部。
筱冢义男坐在办公室内,面前的茶杯早已凉透,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他双眼布满血丝,整夜未眠,等待着前线传来的消息。
“报告!”通讯参谋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份电报,脸色苍白。
筱冢义男猛地抬头,眼神如刀般锐利:“说!”
通讯参谋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阳泉急电……正太铁路娘子关至寿阳段……全线瘫痪!”
“什么?”筱冢义男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撞翻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一把夺过电报,目光死死盯着上面的文字,手指因用力反而发白。
电报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娘子关失守,寿阳陷落,铁路全线被毁,桥梁、隧道尽数炸断,铁轨、枕木全部被拆走,路基被挖毁……八路军动员十万群众,一夜之间,正太铁路已不复存在!”
“八嘎!”筱冢义男暴怒地将电报撕得粉碎,狠狠砸在地上,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娘子关号称天下第九关,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被攻破?!阳泉的守军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增援?”
通讯参谋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怒火:“阳泉……阳泉也被八路军围困,通讯被干扰,无法与外界联络,直到天亮才勉强恢复……”
“废物!全都是废物!”筱冢义男怒吼着,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茶杯、文件散落一地。
他喘着粗气,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立即命令阳泉守军,派出侦察兵,我要知道详细情况!”他咬牙切齿地下令。
通讯参谋慌忙点头:“嗨咿!”随即转身快步离开,生怕多留一秒就会被怒火吞噬。
筱冢义男站在窗前,死死盯着远处的天空,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倾泻出去,他从未如此失态过,但这一次,他彻底破防了。
“司令官阁下。”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筱冢义男缓缓回头,看到新任参谋长楠山秀吉少将站在门口,神色冷静。
“楠山君……”筱冢义男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你来了。”
楠山秀吉走进办公室,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微微皱眉,但并未多言。他弯腰捡起被撕碎的电报碎片,拼凑着看了几眼,随后抬头道:“司令官,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
筱冢义男冷笑一声:“八路军一夜之间攻破娘子关,拆毁正太铁路,阳泉被围,通讯中断……这已经不是糟糕能形容的了,这是耻辱!是弟蝈陆军的耻辱!”
楠山秀吉没有立即接话,而是走到地图前,仔细审视着山西的局势。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司令官,八路军已成我军心腹大患,必须早做决断。”
筱冢义男眯起眼睛:“楠山君,如果你喜欢说和你前任一样的废话,我现在可没心情听!”
楠山秀吉没有计较,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关键点,声音低沉:“从八路军第一次攻占长治开始,他们的实力就在飞速膨胀。
最初,他们只是歼灭了我军3000余人,武器不过是迫击炮和步枪;
第二次,他们就能全歼一个师团;而现在,他们甚至能在一夜之间攻破娘子关,瘫痪整条正太铁路。”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司令官,八路军的装备已经今非昔比。
情报显示,他们不仅拥有重炮,还有无线电干扰技术,甚至能动员十万群众参与破袭……这样的敌人,已经不是我们能用常规战术对付的了。”
筱冢义男冷声道:“这些情报不用你分析,如果还是这些废话,你可以走了!”
楠山秀吉说道:“是我们从一开始就错判了他们的战略意图。”
“哦?”筱冢义男挑眉,来了兴趣,“继续说。”
楠山秀吉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八路军选择正太铁路作为目标,绝非偶然。
这条铁路是连接山西与河北的生命线,一旦被切断,我军在山西的部队将被孤立。
而他们能在一夜之间完成破袭,说明他们早有预谋,并且具备极强的组织能力。”
他抬起头,直视筱冢义男:“司令官,如果八路军下一步对其他铁路、要道发起同样的破袭行动,山西境内的交通网将彻底瘫痪。
到那时,我军各部队会被分割成一块块孤立的据点,无法互相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