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 如果陆渊澄是要骗他,那七夕前日他就做到了,把瞿川耍的团团转,还爬楼梯去送一束没人要的花。 现在主动跑来T市,未免也太不把人放眼里了。 除非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或是其中有瞿川错漏的隐情。 陆渊澄“噗嗤”笑了,“你第一天知道吗?” “做事有逻辑的人不会睡到晚上十点才起床,也不会把滑板放在花园里。” “你对我……”陆渊澄顿了顿,把“滤镜”二字咽下去,“有误解。” “我觉得没有。” 瞿川不听他诡辩,蹙着眉,又一次确认,“你真的没事?阿姨回国以后……你们没有闹矛盾吧?” 陆渊澄伸直的腿动了动,平静地回,“她忙得见不到人,根本没机会闹矛盾。” 瞿川听了点点头,不知该不该松一口气。 “行。”他低头看导航,“回酒店休息会儿就去滨江道,今晚估计人很多……” “瞿川。” 他被打断,依旧没有抬眼看对方,只是侧了侧头,“嗯?” 陆渊澄不说话了,手指动了动,探进那片手机光照出的莹莹区域。 “我还是有点饿。” 他说着,收回了手。 瞿川对这家伙的消化能力有了新的认知,但也不能在酒店泡方便面吧,未免太可怜了一点。 “去滨江道再吃。” 他私信问了白靖楚去年他们去吃过的那家甜品店名字,有点偏,严格意义上并不在滨江道附近,但不重要,陆渊澄必须听他的。 毕竟有些人犯了错连借口都找不出来。 陆渊澄乖乖点头。 他正站在床边,行李箱摊开在地上,瞿川看见他拿出个包,又蹲下身从箱子里往外拿东西。 背影遮得严实,瞿川看不到他在拿什么,提醒: “别带太贵重的东西,晚上人挤人,当心丢了。” 陆渊澄默默回头看了他一眼。 瞿川不解,但懒得给好脸色,狠狠瞪了回去。 小样,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 再看把他扔江里去! 一小时后瞿川头皮发麻地看着面前摇曳的光亮,终于明白了陆渊澄那一眼的含义。 他们此时完全偏离了滨江道,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头顶传来车辆驶过的风声,此外就是江水那微不足道的动静。 瞿川站在桥洞里,突然觉得该跳进江里的人是自己。 那家甜品店果然跟记忆里一样生意火爆,好在还剩下两个位子,瞿川赶紧拽着陆渊澄袖子走进去。 陆渊澄坐下,把掉到肩头的衣服拉好。 瞿川后知后觉,“不好意思。” 他说的没多少诚意,翻开菜单,“这家的松饼很好吃。” 陆渊澄跟着探过身子,“好。” 瞿川推荐完松饼就不多话了,安静地看着陆渊澄翻页,偶尔说句“好吃”,“别吃”。 他好像真的对T市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陆渊澄想起自己死水般的校园生活,视线不由在对方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瞿川淡声,“再看就把你头打掉。” 他于是不再看,唇边却忍不住绽开个笑。 “等等。” 他们吃完要出店的时候陆渊澄叫住瞿川,“你冷不冷?” 瞿川下午出校门的时候很匆忙,只穿了一件T恤。初秋早晚温差大,陆渊澄从斜挎包里翻出件眼熟的薄款外套,披到瞿川身上。 他小声,“不要感冒。” 那件外套大概是被原主人穿得太久,都带上一股独属于陆渊澄的清冽气味。瞿川不太适应地动了动肩,到底没有把衣服振开。 “谢谢。”他也小声说。 店外是一条小巷,进不了车,路边停满自行车,大概是本地人下班后来这里吃甜食消遣。 瞿川带着人往路口走,走出几步才发现陆渊澄没有跟上来,反而指着不远处隐隐绰绰的大桥,问,“从那里走是不是更近?” “那是另一座桥。”瞿川无语,“和滨江道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渊澄竟然不信,视线又瞥回去,“是吗?” 他说着就要往那儿去,瞿川急了,大步跟上他。 “大哥,我还能骗你?往那边走是反方向!” 然而陆渊澄充耳不闻,直愣愣走向巷尾。 他在走过最后一盏路灯时停住。 “有路。” 昏暗的灯光照着巷尾坍塌的石墙以及延伸出去的一片青砖小径,陆渊澄回眸一笑,“去看看吧。” 瞿川扶着半人高的墙砖探头看了眼,这里大概以前是什么风景区,小径两边歪歪斜斜立着几根竹子,一路延伸向远处一个石亭。 规模很小,又建在这种地方,怪不得废弃了。 “……感觉会有狗屎。”瞿川跳下石墙,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地面。 不远处陆渊澄“哎呀”了一声。 瞿川猛地抬头,“你踩到了?!” 没人应答,瞿川抬手一照,看到陆渊澄带笑的眉眼。 “骗你的。”他吐舌。 操。 瞿川一秒压下手腕,专心致志照路。 这么走了一段,两人摸到石亭那里,瞿川照了照,石凳还算干净,于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陆渊澄没动弹。 瞿川猜他洁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装模作样地在凳子上扫了扫,两手一摊,“请。” 站着的人没看他,凝望着远处,“那是什么?” “嗯?” “那里。”陆渊澄指了指与来路相反的方向,眯着眼,人也往前走了几步。 看着跟中邪了一样。 瞿川汗毛倒竖,起身贴过去,“什么?我怎么没看到?” 手臂隔着外套蹭在一起,两人似乎都没察觉,陆渊澄弯下腰,按了按瞿川后颈,“那里。” 他说得很轻,瞿川注意力一下就飘到自己被按住的地方了。他想拍开陆渊澄的手,也想提醒对方上一次按着后颈说话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结果沉默良久,最后只道: “看不清……” “你近视?”陆渊澄听起来很意外,松了力道,往前一步指着不远处黑漆漆的桥洞,“现在看见了吗?” 脖子冷飕飕的,瞿川一下直起身,铿锵有力地回,“看到了!” 他撑着围栏利落地翻过去,一边走一边喊,“你不是爱看?赶紧跟上!” 背对着月色与陆渊澄,瞿川的脸红了一片,眉头皱得死紧,唇也抿了起来。 他恨自己这无谓的期待与发热的身体,明明已经能预见到结果,却还要在不同于自己的体温下颤抖,凑到对方手下做一个犯了错也敢明目张胆找过来的调剂品。 让步不会只有一次。 桥洞里很黑,鼻尖萦绕着青苔潮湿的气息。 瞿川打开手电筒四处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