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出几分固执。 “你相信他吧,”慕容潇无奈一叹,他语气里多少有些讽刺,“那可是半步妖皇。”是在呼那策陨落以后,三界除了苍羽与他之外最接近神的妖皇。 呼那策低下头沉默许久,才点点头:“好。” 他蹙眉望着真知镜里逐渐显现的画面,一颗心揪了起来,回想慕容潇的话却忍不住从心底泛出苦涩。 他不知道,或许是他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把所有人护在身后的天骄,现下竟然成了同伴的累赘,连想去救…救自己刚明白喜欢的人,也做不到。 那他还有什么用呢? 呼那策忽然觉得很迷茫。 如果他不是妖王,不能保护族民,还会有谁需要他吗? 应该,没有吧。 茫茫碌碌两千多年,好像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只是遵循教诲潜心修炼,要成为炎地的依靠和庇护者,若是成不了,似乎活下来也就没有意义。 锁心阵里冷不丁传来剧痛,猛烈又突然,呼那策眼前发昏,他忍下痛攥紧手指,脸色一瞬间发白,额角冒出虚汗,最后疼得双腿一软,待慕容潇发现不对劲时已然咬破舌尖晕了过去。 慕容潇立刻将呼那策扶到一旁,让呼那策头枕在自己腿上,他急忙摸过呼那策的脉搏,却被烫得收回手。 一束诡丽的金纹从呼那策的手臂蔓延至手腕,如同活物一样扭动着。 极尽华丽的,金色翎羽。 慕容潇瞳孔一缩,看着一股黑气从呼那策心口钻出来,慢慢凝聚成一个淡金色的人形。 赤色长袍落在地上,人形的足尖悬于半空,他松散的墨发垂至脚踝,低垂的凤眸眼尾上挑,额间一簇张扬的火红翎羽印记。 与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比魔神残魂更强的神的威压。 赤鸢抬眸看过来,望着眼前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慕容潇发出一声轻哼,“神凤?气息如此孱弱,真是废物。” 他随意抬掌一拍,将慕容潇重重拍到山石之上,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来。 “本尊怎会有你这样的子孙,奇耻大辱。”赤鸢凝聚出身形,慢慢从空中落到地上,他赤着脚,瞥了地上的呼那策一眼,手指微抬,一根锁链缠绕住呼那策拉回他的手里。 他面上终于满意几分,转眸看着慕容潇冷笑道:“本尊的东西,你和那只狐狸也敢碰?” 慕容潇撑着从地上站起来,他忍住喉间的腥甜,擦干嘴边血迹,“晚辈拜见赤鸢神君。” “你很奇怪,”赤鸢一步一步走近慕容潇,他将呼那策如情人般抱在怀里,却毫不在意锁链在其身上留下的青紫勒痕,他睥睨着慕容潇,淡淡道,“你真的是神凤?怎么会这么弱。” 赤鸢打量着慕容潇的眼睛,了然地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原来,是涅槃而来的凤凰。” 神凤自古有秘术涅槃,涅槃者以双目为代价逆转时间,可却并非完全没有缺憾。 只有神魂不灭者,才可以重新来过逆转未来。 “你说说看,”赤鸢从这古阵地里吸纳了神力,现在心情还算不错,他低头打量自己未来的躯壳,触及呼那策右耳的耳坠时目光一顿,“本尊有没有重生。” 慕容潇看着赤鸢,咽下喉间的血缓缓道:“哪怕是神君,最后也败在天道手下。” 赤鸢摸向呼那策耳垂的手一顿,他斜看过来,赤色的瞳孔诡丽幽深。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浅浅暗示了一下狼哥之前为啥选择祭月了|д.’)!!或许是明示了 第48章 晴空上几声响遏行云的鹤鸣,余音围绕着云雾缭绕山巅,经久不散。 这山如一把挺直的剑,直直向苍穹锋利指去,山上松石林立,如仙人抱瓶,让人见之忘俗,犹入神仙之境。 如此说来其实也不算太过,只因此处本就是修真界。 高耸的白玉柱山门牌匾上,深深刻着沧海派三个字,沟壑处残存着几丝高深剑意。 姬眠欢自入幻境以来犹如鬼魅灵体,旁人看不见摸不着,他在此处不知待了几日,总算看见一两个人影从山门走来。 来者是两少年,稍大的一位面容清秀,气质温和,腰间一把白玉剑,眉眼温润地跟旁边矮他一头的少年说些什么。 姬眠欢仗着幻境之中尚可为所欲为,背着手凑上前站在他们身旁,还仔细看了看那小少年的脸,虽年龄尚小,却已然从眉目看出昳丽痕迹,与那魔神残魂有几分相像。 他心里一惊,步子往后一退。 眼前两人却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意思,姬眠欢几番试探,确认二者真不能感知他的存在才放心。 “兆昭,我此一走,你莫再和山上几个小师弟闹别扭。”那稍大的少年抚摸过魔神的头,看得姬眠欢都心惊胆战,生怕魔神觉醒一口咬掉他的手。 “什么几个小师弟,你哪来的其他小师弟,”兆昭瞪了一眼那少年,冷哼一声将手里的丹药全丢给他,“倒是师兄你,烂好人一个,这次又帮别人做任务,可别又被什么骗了险些死在路上。” 少年笑了起来,轻轻敲了下兆昭的头,“你小子,白把你养这么大了,好端端咒师兄做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大师兄吗?轮得到你来操心。” “下次,若是那家伙再敢称病躲任务,”兆昭咬咬唇,艳丽的五官上一片阴冷,“我药掉他下半身,看他还敢不敢把事情推给你自己去找女人逍遥。” 他说罢,又埋怨看了少年一眼,却终究软下口气一把将人抱住,“柳青师兄,早去早回。” 小师弟兆昭自小家族被魔灭门,独留他一人被师父捡回山门,因炼丹天资奇绝被收入师父门下,柳青上头的大师兄被宗门寄予厚望,师父又闭死关,内门多了个嫩生生不会哭不会闹的娃娃,若是放着不管怎么行呢。 他便自小将兆昭带大,两者关系极为亲厚。 “师兄,一路小心。” 柳青已御剑而去,兆昭却仍站在宗门之下,目光久久不肯移。 姬眠欢倚在一旁石柱上,只觉得牙酸脸歪,他突然觉得眼红得紧,怀里也空落落的,修真界总爱自诩仙风道骨,偏爱苦寒高山,风来吹得他冷得很。 兆昭站了许久,终于收回目光往山门内走去,姬眠欢赶紧跟上,心里嘀咕着早些破除这幻境。 想念的感觉破土而出就难压制,呼吸的时间都变得难捱,只想现在就跳出镜子将呼那策抱进怀里,贪图对方的体温,更痴念那无情无欲的目光因他温热,面颊生红,汗落颈窝时的滚烫。 “神君要带策去何处?”慕容潇忍着胸口的疼痛挡在赤鸢面前。 赤鸢捏紧捆住呼那策的锁链,目光冰冷,看着慕容潇可笑的行为嘴角讥讽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