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啊,年轻人有干劲。” “没有,是二叔带领有方。” 原本就站在余商臣旁边的董事姓许,听见两人的对话,欣慰地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我们这些干拿钱的,才是全仰仗你们辛苦。” “说什么呢,没你们出钱,我们也运转不了。” 都是些互相吹捧且无意义的话,余杭心不在焉地听着,扯过陆岩青的衣袖来,与他悄声,“帮我搞点吃的,我还没吃晚饭。” “嗯。”陆岩青同样也心神不定,不过比起余杭是因为饿的,他显然更为焦虑。 要知道,今晚就是那批货达到码头的时间,虽然他只提供了柜号,由于要回避,没有权限亲自去到现场查验,但他的心,早已高高悬挂在码头的灯塔上。 陆岩青既怕局里的同事没抓住现行,又私心地希望这事真是一场乌龙。 当然,这一切余杭却全然不知情。毕竟都这个时间点了,沈奕也没向他汇报有额外的情况,甚至余杭在赶来宴会厅之前,还试探性地给郑纾打了个电话,拐弯抹角地了解到张谨行还在公司加班,所以更是放下了心。 庆典在晚八点准时开始,主持人登场活跃气氛,不久后,就串词到了总裁致辞的部分。 余商臣立刻起身,颇为讲究地系好西服衣扣,又接过秘书提前准备好的讲话稿,然后上了舞台。 “是不是很无聊?”余杭不需要登台讲话,他一边吃着陆岩青替自己挑拣好的美食,一边在桌下交头接耳。 陆岩青瞥了瞥大门,又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敷衍道:“还行。” “还行什么啊还行,他就只会讲些套话。”余杭嫌弃地朝台上的余商臣努嘴,听他总结这半年多以来公司里的变化,又着重地表扬了几个部门的负责人,“看吧,其实大家只关心等会儿的抽奖。” 也就是因为庆典安排得越来越像年会,唐晴宁愿选择在家陪着老爷子练书法,都不愿意来会场玩。 要不是余杭今年刚进公司,他铁定也像往年一样,来都不来的。 但就在余杭将一块提拉米苏塞进嘴里时,余商臣突然讲到了余商齐。 “其实我当初接手耀新,也是临危受命。稍微待得久一些的老员工都知道,当时的总裁还是我的哥哥,余商齐。” 余商臣讲到这里,还做作地垂下眼,深深叹了口气,“天妒英才啊!哎,别的也不多说了,我知道,比起前任余总,我的确没他那么有远见与魄力,算不上耀新的功臣。不过这十几年间,我也算是兢兢业业了,没让耀新在我的手里没落。当然,最重要的,全仰仗在场各位的支持。” 他的这番发言,虽然说不上是明褒暗贬,但故意地将余商齐拉出来作对比,其心可昭。 果然,拍马屁的人永远都不会缺。台下的一个余商臣的心腹,立刻鼓着掌,朝台上吆喝大喊:“要我说,余总才是耀新最大的功臣,前任余总只是将眼光投向了房地产,可实际开疆扩土的,还得是余总您啊!” “就是,就是。”“余总牛逼。”跟着就有不少人也开始附和,像是提前排练过的一样。 余杭握紧拳,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大步走到舞台下方正对的中央,“余商臣!”他朝着余商臣怒目而视。 “好了,好了。”余商臣急忙伸出双臂,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低头冲余杭微笑,“小余总要上来讲几句吗?” “你别太过分。”余杭咬牙切齿,用只有余商臣才能听到的音量给予警告。 “哦,是我失言了,前任余总是小余总的父亲,听到我提起,肯定不免伤心。” 余商臣把话筒递还给主持,走下台来,搂住余杭的肩,假惺惺地像在安慰。 “少恶心我了。”余杭径直挥开他的手,要不是自己不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余商臣争论余商齐,余杭必然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你啊你,还是年轻。”余商臣意有所指地笑笑,又将视线挪至因担心余杭而追过来的陆岩青。 陆岩青跨步到余杭身旁,“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余杭懒得再搭理余商臣,撇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就拽着陆岩青的手走回席位。 可显然,余杭的状态不可能没什么,他一口气地干了好几杯红酒,喝得陆岩青都看不下去。 “到底怎么?”陆岩青用手掌捂住杯口,另一只手则安抚性地捏着余杭的手心。 “真没什么,他就是故意拉踩我爸来恶心我。”都已经死了十多年的人,突然在庆典上拿出来比较,除了能恶心余杭,其实达不到任何有实质性意义的目的。 “在说你爸么?”陆岩青勉强将现场发生的一切联系到一起,只是有些意外余杭与他二叔间箭弩拔张的关系,“你之前和我说,你们家没那么狗血。” “啊?” 舞台上的议程进行到了抽奖,员工们吵吵闹闹,没人关心老总们在干嘛。 余杭将陆岩青的话反应几秒,想了起来,“嗤……是没到故意谋杀的地步,但他。”余杭不屑地朝着隔壁桌的余商臣猛翻白眼,“能在我爸葬礼上就商量夺权的,会是什么好人吗?” “嗯?”陆岩青又一次地感到意外,怪不得余杭刚刚那么怒急攻心,牙都快要咬碎。 “所以啊,我得把科迪医药工厂的项目成功落地,不论用什么方法,至少得通过这项目,把耀新房地产的部分慢慢厘清,因为那才是我爸的心血。”说到底,外贸产业是爷爷创建的,他愿意给谁都是应该,但房地产,余杭不乐意拱手让给余商臣。 然而他敞开心扉的这几句表述,像一下打通了陆岩青的任督二脉,“你是因为这个,才非要和张谨行合作?” “当然。” “那玻尿酸针剂的进出口?” “肯定是先应付他的啊,你不知道,呵……”余杭一说起,都忍不住地冷笑,“他要完了。” 巨大的迷雾如逃窜的老鼠,疯狂地涌散。 陆岩青拧着眉,沉吟,一个后知后觉、却大概率是真相的揣测在他心里逐渐搭建。 “余杭,你别生气,听我说……” “嗡——嗡——”他还没来得及说,桌上的手机响了。 “等会儿,我接个电话。”看到是沈奕拨来的,余杭顾不上让陆岩青先说,立马起身,朝角落安静的地方走去。 - “余总,海关突然抽查到我们的船,货……我们的货……” 余杭听罢眉心一跳,沉声,“你慢慢说,急什么?” “那批货里,真的藏有美白针,怎么办?我明明看着装箱的,怎么会有?海关现在把我们整艘船都扣留了。” “叮叮——”手机内又不停地有电话进来,余杭脑内霎时搅成了一团浆糊,呼吸也不受控制地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