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埋头记录时, 任芸突然举起自己的右手从无名指退下个戒指放到了桌面上:“曲老板, 这就当我的诊费吧。” 说着, 食指按住戒指往前推了推。 “行!”曲仲抬头瞟了眼那枚个头不小的钻戒, 连句客套的话都没说。 那戒指白金的指环磨损不小,一看就是常年累月戴了很多年没离手, 戒指取下来时手指上还留下圈明显的痕迹。 能让她戴了这么多年舍不得摘下,多半是当年的结婚戒指。 身后的廖晔云微微吃了一惊,心头升起一丝淡淡的失望。 他以为曲仲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刚刚曲仲的那一瞥让他心里瞬间咯噔一声。 随后他心头嘲笑了自己几声, 又不是朋友,找人看病付诊费是天经地义的事,偏偏就他自己想得太多。 曲仲忽地摇头轻笑, 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胡思乱想。 “这么贵重的结婚戒指,我可没钱找零。” “这戒指已经对我失去了意义,虽然是我父亲所赠,但痛苦回忆也多。”任芸郑重地说着。 “那行,我就把戒指留在这,等哪天你想找回去了,让付研学带着好酒来换。”曲仲捻起戒指,拉开抽屉随手丢了进去。 “难怪研学总说起你,你可比他细心多了!”任芸知道这是曲仲再给她一个反悔的机会,也没有戳破他的用心,笑着点点头继续说:“如果哪天我真能完全放下,我亲自上门用好酒来赎。” 父亲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去世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这个女儿。 这枚戒指里有很多痛苦回忆,但也有老父亲的很多父爱,各种回忆交织在一起,才让她无法轻易丢弃这枚戒指。 这回把戒指放到这里寄存,当她真能重新开始生活时,相信这枚戒指里留下的就只剩当时的美好。 “一言为定。”曲仲浅笑,继续埋头写着药方。 这一屋子人里,因为这段对话心绪起伏最大的人恐怕要数廖晔云本人。 刚才满心的失望一眨眼又变成了窃喜,他觉着自己眼光果然不俗,没看错人! 心里的欢喜一时间让他的目光就也跟着热烈了几分,这会儿就连曲仲的后背都觉着分外顺眼。 曲仲写字的手一顿,默默忽略了身后的目光,心里一边奇怪一边写完了药方。 他方才分明感受到廖晔云情绪上的明显变化,就算没看到本人的表情,可曲仲心里甚至能清楚感觉到他都在想些什么。 这不应该是修仙者才会具备的能力吗? 他记得自己在修真/世界时都没还没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更何况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凡人之躯。 写完药方,曲仲把这个问题先抛到了一旁,转而让周芸坐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情绪波动过大,周芸的脉象不是很平稳,脉搏跳动很快。 不过除了有些虚弱,倒真没有其他器质性的发病迹象。 “食补!”曲仲收回手,给了他们夫妻两个字的药方,然后又提醒:“注意复查就行。” 两人皆是一脸惊喜,前些天医生也宣告他们战胜了病魔,这会再听曲仲重复一遍,甚至觉得比那会还要激动。 几年的抗癌之路终于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他们的生活也终将恢复正常。 给周芸写了食补方子后,曲仲终于把三人送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卧室的他躺在床上仔细感受了□□内的情况,果然发现丹田的位置灵力充沛,而且好似还在源源不断地加深。 意念一闪,曲仲钻进了空间。 连接大眼和空间的荷花池冒出一阵阵银色光芒,随着那光芒不间断闪动他腹部的热意也源源不断。 这道灵气竟然悉数涌进了他的丹田。 曲仲没有迟疑,当即盘腿坐下开始调转周身灵气运行,丹田游走的力量慢慢在腹部凝结。 如果不吸收消化这道灵力,他的凡人之躯恐怕会爆体而亡。 身体忽地像是被架在了火堆上烤,热意从腹部开始传到四肢,最后涌向他的头顶。 灼烧感从五脏六腑燃起,然后传到每根神经。 若是此时有外人在空间,一定会惊讶地喊叫出声,这会儿的曲仲就像是个燃烧的火球,皮肤上飘着层若有若无的火焰。 汗水像瀑布一样从皮肤往外冒,很快就在他身下形成了一滩水渍。 “额!”曲仲喉间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重接,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没倒下。 这就是洗精伐髓的过程! 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就能阻挡很多凡人的脚步,甚至还有人在这途中死去。 不管痛死还是倒下,踏入修炼的第一步就已经失败。 曲仲颤抖着身体狠狠深吸了口气,运行灵气的动作却丝毫没停。 洗精伐髓开始的突然,周围连个帮忙的神兽都没有,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忽地,银色灵力中夹杂了一道蓝色的灵力涌进曲仲身体。 体内的重压忽地一松,凉意涌进丹田,大大舒缓了曲仲丹田内的灼热感。 “呼--”曲仲神色一松,加快了运转的动作。 另一道舒缓他痛苦的灵力很熟悉,冰冰凉凉的感觉明显是来自大眼。 就在他闭眼运转灵气的时候,空间的上空突然撕开一条小口子。 三彩刚一从裂缝中钻出立马就释放出一道绿色神力包裹住了他的身体,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包裹成了一个绿色的藤条球。 球里的曲仲很快感受到一股生机自头顶传来。 大眼的灵力如果是缓解了疼痛的话,这道灵力就是解除了所有的桎梏,让他一瞬间涌起无限力量去抗衡这种痛苦。 如此生机勃勃的神力,必是三彩无一。 曲仲不敢睁眼,只能继续运转灵力,不过比起刚才的煎熬,此刻的他整个人轻松了许多,甚至还能分神胡思乱想了一番。 球内的他松了口气,球外的三彩何尝不是,而这时的空间里还多了条蓝色小蛇。 跟着三彩的步伐,大眼也随后从荷花池里飞出,两只胆战心惊地看向藤条球里的主人。 “主人可会有意外?”大眼还是有些担忧。 “不会。”三彩很肯定:“就算你我不赶回来,主人也能硬抗过去。” “如此肯定?” “正是!”三彩飞到本体树前,围着树转了几圈,终于选了个最大的果子摘下。 “你想让主人直接渡劫?” 大眼看向那颗带白花的果子,等三彩点了点头后略一沉吟猛然甩动了两下尾巴。 一片透明的蓝色鳞片从大眼腹部飞出,淡蓝色的光芒包裹着这块鳞片漂浮在曲仲被包裹住的藤球上空。 而它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