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晃过来,形成了一种斑斓的昏暗气氛。 沈佑心想起大二那年的音乐节,他们在等最后一个乐队调试设备,主办方用摄像头玩游戏,规则很简单,被摄像头拍到的人,要亲吻身旁的人。 第一次是一个男孩,他亲吻了自己的女朋友,第二次是一个女孩,她亲吻了自己的闺蜜,第三次镜头定格,章随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 这次的欢呼声格外热烈,身边的女生尖叫着说“这人好帅啊!” 章随转头看向他,那时候的沈佑心没有任何顾虑,他转过身,踮起脚,在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之中,坦荡勇敢地亲吻了章随的嘴唇。 那是一个秋天的夜晚,星光,月亮,舞台上耀眼的灯,美丽得好像一个梦境。 和前男友对视不是什么明智选择,沈佑心一阵心虚转头,生怕再多看一会儿,自己会精神错乱不知道干出什么事。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乐队上了台。 锦玲依旧漂亮,岁月也偏爱美人,她站在舞台中央,笑得温柔:“谢谢你们的到来。” 今天来的大多是老粉,气氛格外好。 沈佑心却有些分神,因为他他妈的发现livehouse真的是个很暧昧的地方,被音响放大的鼓点声像心跳,一下一下撞着,让人不激动都难。 偏偏下一首还是情歌,锦玲为赵语晨写的,两个人的关系不是秘密,听到歌名,大家都欢呼了起来。 “写这首歌的时候我喜欢的人正好十八岁,她有一颗非常非常明亮的心。”锦玲笑着,眼睛里却像藏着许多愁,她说,“祝大家幸福!” 这首歌欢快轻盈,讲十八岁的女孩,十八岁的爱。 沈佑心有点触景伤情,他拿出手机录像,越听越难过。 他想和平分手这种事情真是太讨厌了,因为一回忆,都是些很快乐的记忆。 以前和章随看演出,他们总是挤在一起,手臂紧贴手臂,今天他们站在一起,却泾渭分明。 沈佑心放下手机,垂下眼睛,看到章随的放在身侧的左手,手指上没有任何装饰。 这让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这一首歌结束,锦玲说:“抒情够了,接下来还是嗨起来会比较符合我们乐队的风格,大家准备好了吗?” 沈佑心还在出神,被人推搡着往前走了两步,紧接着,开火车的人又挤了过来,他没站稳,被撞到肩膀,然后被章随一把抓住了胳膊。 章随的手心很热,沈佑心呼吸一滞,有点尴尬地把手臂抽出来,说:“谢谢。” 但现在音乐声太大,章随根本听不见。沈佑心觉得中间太危险,只好凑近一些,大声说:“我们去边上吧!” 章随一脸疑惑:“什么?” 沈佑心放弃沟通,十分避嫌地拉住章随的衣服下摆,把人带到边上去。 角落里安静很多,沈佑心看着中间跳着转圈的人们,突然觉得有些沧桑。他嘀咕一句:“还真是上了年纪心态都不一样了。” 章随看他一眼,这句话倒是听到了,他说:“感觉你今天不怎么开心。” 沈佑心被他看穿,尴尬地碰了下自己的鼻子:“没什么,就是上班太累。” “一会儿一起喝酒怎么样?”章随问他。 沈佑心摇摇头:“不了吧,我......” 话还没说完,沈佑心就看到章随叹了口气。 “沈佑心,你是不是在故意躲我?” 第34章 你在遗憾我们的分开吗? 沈佑心一阵心虚,不知道怎么答,干脆假装没听见。 好在章随没有穷追不舍,看他没回答,也就按下不提。 最后安可了两首歌,演出圆满结束,锦玲在台上给大家比心,活力十足地说:“谢谢大家,我爱你们!” 散场之后还有签售,观众全部撤出去之后,要参与签售的在外面排队。 沈佑心和锦玲说好了喝酒,本来计划是顺便排个签售,结束之后和她一起走。但这会儿身边跟了个章随,沈佑心就想还是先把他打发了。 两个人走到外面,沈佑心刚把假笑挂上脸,章随就说话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佑心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解释道:“我和锦玲姐说好要一起喝酒了,所以没法赴你的约嘛。” 章随点点头:“锦玲本来也约了我的,但她怕我们俩尴尬,所以跟我说下次。既然现在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 章随的神情语气都很坦荡,提出邀约时,就像普通朋友。 章随都这样说了,再拒绝就坐实了故意躲他这件事了,沈佑心妥协了:“好吧,那就一起。” 章随就拿出手机给锦玲打电话,简单说了两句,挂断后看向沈佑心:“她说让我们先过去,她这里还要很久。” 订的地方就在附近,一家装修复古的清吧。两个人一起坐卡座有些暧昧,沈佑心看吧台还有空位,就赶紧走过去坐下。章随跟着他也坐下。 两个人各自点了酒,章随要了威士忌加冰,沈佑心随便要了杯几乎没度数的鸡尾酒。 酒吧人不多,音乐挺舒缓,都是英文歌。 沈佑心抿一口酒,他不是会让场子冷下来的性格,但面对章随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工作还适应吗?”倒是章随先开口了。 “还行吧,比以前忙一点。”沈佑心简单地说。 章随皱了下眉,慢慢地说:“有什么不顺心的,可以跟我说的。” 沈佑心笑了笑,再次说:“真的还好。” “你面对我是不是不自在?”章随虚虚捏着酒杯,静静地看着他。 沈佑心想,知道就不要问出来,他尴尬地说:“我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章随长久地看着他,说:“我还以为我们至少还能做朋友。” 沈佑心心里一痛,他被朋友两个字狠狠刺痛了,他看着章随平静的脸,很想说,我不是你,没办法这么坦然,跟前男友还能不计前嫌地做朋友。 沈佑心把脸转开,没有回答他。 锦玲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人并排坐着,不说话不交流,像两个闹脾气的小朋友。 她热络地搭住两个人的肩膀,笑着说:“干嘛呢你俩,坐在一起喝闷酒?” 沈佑心冲她笑:“那边结束了?” “嗯,喝了两杯过来的,大家都有家有室的,结束也就散了。” 于是三个人坐到卡座里,锦玲又点了个果盘和小吃,她要了一扎黑啤,一口气喝下去半杯,长舒一口气:“累死我了。” “语晨怎么样?”锦玲问章随。 “她让我跟你说,别太担心她。”章随说。 锦玲垂着眼睛喝酒,叹了口气:“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沈佑心在状况外,他很在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