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堰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仿佛只是为了提醒他,让他别忘,仅此而已。 该死的,又是这个“好在”。 顾商当然没忘,只是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么反应。 难道要像拒绝其他小情儿一样,一刀两断? 他又开始烦躁了,江堰为什么要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目前江堰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堰不是他的小情了,也强大起来了,站在他身边了。 虽然拿资金和地位来讲,还差他一点,但这点无足轻重。 一定要和他结婚?跟顾业山和莫龄秋那样? 还是跟岑青他爸他妈那样,搞出无数私生子? 这怎么可能——— 要是不答应,江堰是不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又要发生点什么,然后两人分开。 该死,江堰在威胁他么? 他——— 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再找个助眠工具很麻烦罢了。 就是这样。 江堰皱眉,他一瘸一拐地往客厅的方向走,“我让人过来给你打破伤风。” 就在踏出卧室的最后一步,江堰想起了什么,他站定在原地,看向顾商。 顾商莫名又被江堰这番动作取悦到了,他拍了拍江堰的胸口,“滚进去。” 他打了个电话给私人医生,之后回到房间。 江堰重新拿起他的手,大拇指指腹小心翼翼地在周围抚过,“是不是很疼?” 倒也还好,刺痛刺痛的,顾商再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不至于破了点皮就在这呜呜大叫。 医生一时半会到不了那么快,江堰忍不住又亲了亲顾商的手心,他说:“那我们可以继续刚刚的话题吗?” 他怕过太久,就不好提起了。 喜欢的话题?顾商想说不可以。 江堰却好似只是礼貌一下,他说:“你可不可以不要突然按我的肚子?” 顾商想了下,意识到是在说放水那时的事。 “那样子很疼,”江堰说,“而且吓了我一跳,我不喜欢。” 顾商若有所思。 江堰有些紧张,放轻了呼吸,他观察着顾商的表情,没有不爽的预兆。 半晌,顾商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那我下次按之前先和你说一声。” 意料之外的答案,江堰猝不及防,他张了张嘴,也行……吧,起码进步了,肯听他的意见。 算好兆头。 不一会,医生到了,首先要皮试,怕过敏。 顾商最怕皮试,针头刺进皮内,疼得尖锐,他闭了闭眼,在心里微笑,忽的很想拿针扎江堰。 皮肤下鼓起一个小包,等了二十分钟,没过敏。 医生在准备碘伏,由于破伤风是打在臀部,因此顾商此刻的姿势有些不符人设,他刚想把裤子拉下来,忽然想起什么。 他皱眉看向江堰:“滚进洗手间。” 哪知江堰眼睛都没抬起来一下,只直直盯着他的屁 股,说:“不,我要看。” 第55章 “小燕子穿花衣。” 江堰最终还是没有得逞。 被关住的人又不是顾商,见赶不走人,他便利落地站起,一挥手,医生就跟着往外走。 最后是在客厅打的针。 门开着,但哪怕江堰尽最大努力伸长脖子,也只瞧见了医生的一撮发。 屁 股针特别疼,打完之后整块肌肉都酸得动不了,顾商干脆趴在沙发上躺尸。 阿姨在这时过来了,“顾副总,我来做午饭。” 顾商一听电梯的声音就从沙发上起来,恢复成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模样。 江堰等了半天也不见顾商,明明他听见医生已经走了,他在卧室里喊:“顾商,我想出来。” “不准。”顾商往卧室的方向走,拐过一个弯,他同在走廊尽头的江堰对上了视线。 江堰似乎是站累了,所以乖乖地坐在门口那一条线等着。 ……莫名像一只坐在门口等主人回家的大狗。 顾商感觉好像有人拿圆珠笔的按压式笔帽戳了他心脏一下,咔哒,凹陷进去。 江堰问:“疼吗?” 顾商表面不动如风:“一点也不。” 明明就疼,江堰扶着门框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到顾商的上臀处,“我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你关了我几天,我就翻倍关。”顾商说。 没想过顾商会提起那时候,江堰怔愣过后脸上闪过极度的后悔与愧疚,哪还记得出来这件事,只恨不得回到过去打自己几巴掌。 让顾商吃饭的法子有千百种,为什么偏偏要用强灌。 他说:“我那时候是急疯了,你太瘦,胃已经很差了,我害怕。” 顾商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只是客观地回答江堰的问题,闻言却不解:“害怕什么?” “害怕你生病,”江堰看他的眼睛,“害怕你落下病根,害怕你身体更不好。” 顾商没说话。 “你不害怕吗顾商?”江堰忽然问。 莫名其妙,前文不接后文,顾商皱了皱眉,又道了一遍:“害怕什么。” “当初我那里受着伤,我们做了,你也给我叫了医生。”江堰说,他不能出来,只能按住顾商的后腰往自己的方向压,靠近了一点。 他问顾商,声音很低,但没有任何攻击性,“为什么?” 江堰的意思是说他那时候是因为害怕才叫的医生? 江堰不想同顾商的情儿比,但他还是道:“如果是其他人,你会叫医生么?” 不会。顾商都没有犹豫,话音刚落,脑子里就冒出了这两个字。 这不是活该么?明知那里都烂了还要做,烂了就烂了,赶紧塞好滚出去,别碍他的眼。 看到那玩意都要萎了,影响他心情。 顾商:“……当然会了。” 江堰细细盯着顾商的表情,他其实还不太能准确知道顾商心里在想什么。但他最近发现了个小细节,就是顾商口是心非或者嘴硬的时候,眼皮会先快速垂一下再抬起,一秒都不到的事,快得宛如蝴蝶振翅。 第一次发现这个习惯也还是那天,顾商说出“只是不想在家里见血,晦气”的时候,尤为明显。 江堰没有拆穿他,“你把工作拿进来看,好不好?” “不好。”顾商把江堰推进去了点,洗手间的门被再次锁上,门也被关上。 厨房响起开水龙头洗菜的声音,他缓了一会,打开电视机,准备处理早上没解决完的工作。不会看,只是习惯了工作的时候有点声音。 桌子上逐渐堆满了文件,电视机开始播放午间新闻。忽然,顾商的耳朵在一片模糊的背景音中捕捉了一个熟悉的字眼,他抬头。 新闻里出现了一个狼狈的身影,现场有警车、记者和人群,慕色双手铐着被带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