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季宁深小时候就想嫁给人家当新娘,正在喝水的季名姝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季念念虽然听得懵懵懂懂,但看到妈妈大笑的样子,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江知雾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家弟弟,问道:“还有这回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江砚舟撇了撇嘴,眼神飘忽,含糊道:“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没有什么说的必要吧……”
他暗自腹诽,谁知道季宁深这家伙会这么难缠!
弹幕此刻都快笑抽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季顶流还有这么纯情(?)的黑历史。】
【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嫁就嫁最好的,季宁深你眼光很不错嘛~】
【江砚舟:从小防贼,防不胜防,姐姐还是被人惦记上了!】
江知雾被弟弟一番话点醒,终于有了那么点印象。
那是很多年前,在一次规模不小的名流聚会上。
听大人们闲聊,说首都那个非常低调、根基极深的世家,要把从小养在国外的小继承人接回来了。
那孩子据说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就在cty竞赛中斩获最高荣誉,解决了连高中生都感到棘手的数论问题,同时精通英、德、法三语,跟当时的江知雾一样,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江家旁支的那些人,特意耳提面命地让自家孩子去跟那位小继承人套近乎,要向他学习。
可小孩子们哪有那么复杂的心思,尤其是江浩磊、江雅婷那帮被宠坏的旁支小孩,对那个空降的“天才”充满了不服气和排斥。
她偶然路过花园角落,正好撞见他们围着那个看起来格外安静的小男孩,欺负他初回国对中文语境不熟,笑嘻嘻地用中文怪腔怪调地骂他“洋猴子”。
小男孩紧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但倔强地没有哭,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措和被孤立的不安。
当时年纪也不大的江知雾看得心头火起,快步走过去,冷着脸呵斥了那帮捣蛋鬼:“你们干什么?以多欺少,很光荣吗?”
江浩磊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倒是有点怵这个年纪虽小但气场已显的嫡系大小姐,顿时作鸟兽散。
江知雾也没多想,只觉得这帮小孩讨厌,解决完麻烦便打算离开。
可没想到,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发现身后跟上了一条小尾巴——那个刚刚被欺负的小男孩,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跟在她后面。
她停,他也停。
她走,他也走。
江知雾有些好笑地回头看他:“你跟着我干嘛?”
小男孩仰着头,努力组织着语言,中文夹杂着英文,断断续续地说:“谢、谢谢姐姐。你……好看。像公主。”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来着?
江知雾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似乎是她看他一个人可怜,带着他去拿了点吃的。
老底接连被揭,季宁深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名姝嘲笑自己。
等季名姝终于笑够了,才擦着眼角的泪花,继续往后翻相册。
照片里的男孩逐渐抽条长大,进入了少年时代。
小学、初中、高中……相册里的季宁深,五官愈发俊朗出众,但神情却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淡。
尤其是高中时期的照片,大多是在各种颁奖典礼、竞赛现场或者严肃的家庭聚会上的留影,画面中的少年身形挺拔,面容俊美,但眼神里却缺乏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气,像一尊精心雕琢却失了温度的玉像。
她轻轻叹
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家里对他寄予的期望太高了,管得也特别严。言行举止、交友往来,甚至兴趣爱好,都有要求,必须符合家族继承人的规范。
宁深性子本来就不是活泼外放的那种,被这么一板一眼地框着,到后来就越来越不喜欢说话,越来越冷淡了。”
江知雾闻言,有些讶异地看向季宁深。
她跟季宁深交流的时候,对方一直表现得温和、绅士,言谈幽默,倒是没看出对方是冷淡的性子。
季名姝聊得兴起,随手在一堆相册中翻找:“我再找找他大学时候的……”
她手指触到一本皮质异常柔软、边角却有些微磨损的相册时,轻轻“咦”了一声:“这本怎么从来没见过?”
她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封面。
季宁深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相册的第一页,平整地贴着一张放大的、像素极高的照片。背景是国外某知名大学的报告厅,江知雾身穿得体漂亮的礼服,站在演讲台后,神情自信从容,正在做一场公开演讲。
季名姝愣住了,下意识地往后翻。
第二页,是裁剪下来的财经报纸版面,江知雾的专访报道,旁边附有她精致的职业照。
第三页,是某次慈善晚宴媒体的抓拍,江知雾一袭晚礼服,侧身与人交谈,气质卓然。
第四页、第五页……
整本厚厚的相册,一页又一页,贴满了江知雾在不同时期、不同场合的照片。
有公开的新闻报道截图,有财经杂志的专访配图,甚至还有一些来自社交媒体或学校官网的或者论坛的抓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