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打扮来看,非富即贵。两边泾渭分明,观光者满脸好奇,即将接受赐福的人将信将疑,还有些惴惴不安和惊喜。 这次活动还是山羊胡主持的,他看起来比上次还要从容,其中还隐含着一些轻蔑,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见到司机,他表情扭曲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迅速镇静下来,甚至饶有兴味地问了句:“无名大师怎么每次都坐在车上,可是在下准备的凳子不合心意?” 言泽早已准备好了借口:“可曾听说过闭口禅?大师这样,也是一种修行。” 山羊胡顿悟:“哦,妙极,妙极!” 言泽笑而不语。 人来的差不多了,山羊胡开始介绍:“想必各位,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河神教的赐福仪式,心里都有些好奇,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眼见为真,今天就让大家都看一看,河神教侍奉的河神,到底掌握了何种伟力。” 他指了指站着的几个人:“糖尿病,风湿性关节炎,肝癌晚期,每个人都有病历,跑了很多家医院,他们这次都带过来了,诸位,可以一探真假。这些病都治不好,但是,医院放弃了他们,河神没有!河神可以让他们重获新生!” 言泽听到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的声音,以及苗柔小小声的吐槽:“切,只是现在医疗治不了,未来还说不准呢。再说了,这会是治好了,谁知道下回什么时候死。” 言泽:“……” 话糙理不糙,异常又不是菩萨,对救人可没什么兴趣。表面上看,是这群信徒占了便宜,得到了好处,谁知道这份好处能保持多久,那位“河神”又拿走了什么。 苗柔这次还是类似的打扮,她发现了傻白甜的魅力,有什么问题可以直率的问出口,压根不用拐弯抹角,也不用自己猜:“那仪式流程是什么呢?我们怎么验证他们有没有治好?” 甚至熟练地往里面掺了一点能力。 山羊胡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起来很想炫耀一下,张嘴就要说出来,不过话到嘴边,居然硬生生忍了下去:“这个嘛,沈小姐一会就知道了。” 苗柔:“……” 能力还是有用的,比如让山羊胡咬了自己的舌头。 但是,对方宁可咬住舌头,也要堵住接下来的话。像个老顽童一样,一定要卖个关子,等着看大家目瞪口呆的样子。 就很服气。 苗柔试图寻找外援:“言老板,帮帮忙,弄清楚仪式流程,咱们就把这事给搅和了。” 可能有点招人恨,但是明知事情不对,总不能眼睁睁看别人掉进坑里吧,谁知道这几天的安乐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呢。 站在旁边的言泽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还点了点头,看起来格外可靠,让人安心。 苗柔稍稍放下心来。 其他人不相信山羊胡的话,都在查验病历,看CT结果,甚至打电话找人询问,两人也上前看了看,默默记下几个人的名字和情况。 先开始的是一位大爷,他坐在轮椅上,妻子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推着他走上前来,然后去掉了盖在腿上的小毯子,露出了他的脚,右脚脚趾和脚背发黑,即将延伸到脚腕,看起来大半个脚已经坏死了。 许多人看了一眼,就飞速移开视线,捂住鼻子:“这是什么啊?” 有人低声解释:“糖尿病坏疽。” 看起来就很痛苦。 果然,那位大爷一把抓住山羊胡的手,像是终于看见了救星:“大师,大师救我,太难受了,太难受了,我疼啊,我难受啊,大师救我!” 山羊胡一副高人风范,把手抽出来,慢悠悠地捋了捋胡子:“在下不过是河神座下一童子,你该去求河神。” “河神……河神……” 大爷茫然四顾,终于在石磨边看见了一只出来觅食的老鼠,他推开妻子搀扶的手,跌跌撞撞地跪在地上,冲着那只老鼠诵念河神教的:“大劫在遇,天下皆乱……河神降临,拯救世人!①” 话音刚落,山羊胡恭敬地拿出一个锦囊,双手捧着放到老鼠面前,然后五体投地,拉长声音喊道:“请河神赐福——” 老鼠凄厉地叫了一声,突然朝河边跑去,迅速跳进了河里。四面八方也有一些老鼠跑来,半点都不犹豫,消失在了河水里。 对很多人来说,一只老鼠已经足够可怕,二十几只跑出了漫山遍野的架势,一只接一只的自己投河,简直把就像个噩梦。 这一幕把很多人都吓到了,他们愣愣地看着几步外的河流,除了软着脚后退,挤成团瑟瑟发抖,大脑一片空白,压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在众人的视线下,明明没有风,河面上却激起了阵阵涟漪,河水违背常理地“涨潮”,片刻后才重新回落,然后一直重复这个状态,潮汐一般不停地涨落。 湿漉漉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颗黑色的珍珠。 是很规整的球形,光滑,圆润,甚至隐隐能折射出光泽。 但言泽联想到刚才那一幕,光滑的珍珠越看越有毛茸茸的感觉。 口区。 他怕是又要白跑一趟。 反正这个东西如果是要吃进肚子里的,他立马选择放弃。 增大力气的事可以从长计议,但这个真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大爷怔怔地看着河岸上的黑色珍珠,表情有些恐惧,迟疑,迷茫……最后都化为孤注一掷。 他挥开妻子伸过来的手,自己朝河岸边爬去,一边爬,一边高声大喊:“河神降临,拯救世人!河神降临,拯救世人!” 山羊胡指点道:“服下神药,进入河中沐浴更衣,可得新生!” 这是仪式的最后一步了。 众人紧紧盯着那位大爷,心脏越跳越快,等待着见证最后的神奇。 关键环节已经出现,若要打断,就趁现在。 为了方便行动,苗柔今天穿了休闲西装和运动鞋,把手放在后腰上,摸了摸枪柄,耳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他们即将赶来,她需要为大家争取时间。 苗柔刚要踏前一步,言泽却比她更快一点。 他神情凝重,看着起伏不定的河面。 他能感觉到,那里有个异常,正躲在暗处窥伺。 一个强大的、变换不定的异常。 它正在看着他。 言泽隐约能感受到那个异常的情绪,对方似乎正在努力与他交流,但只能传来一些意味不明、十分模糊的信息。 距离太远了。 言泽莫名知道原因,他注意着河面的变化,慢慢朝河流靠近。 苗柔试图把他拽回来,结果晚了一步。 山羊胡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惊得拽断了一缕胡须:“哎,你干什么去?冒犯了河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个得了糖尿病的大爷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