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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1 / 1)

最后,赵浔说:“我只有过一个人。我们的最初几晚,他也和你说过类似的话。” 年轻的帝王笑了:“你猜,我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就要他,要他再也洗不干净。” 第25章 易容 那一整晚,无论赵浔怎么撩拨,谢燃都没再理他。 除了两人在床位分配上出了点小问题。 张大娘把他们当作夫妻,屋内自然只有一张床,若按赵浔的意思,两人完全可以抵足而眠。 谢燃面无表情道:“陛下不是说,不和他人接触,只有谢侯一人吗?我不能坏了陛下清誉。” 他说完,自己都对自己有点刮目相看,只觉这几天相处,自己的下限又被赵浔成功拉低了许多。 赵浔却笑道:“你都说了,事急从权嘛,他不会介意的。” ——见鬼的“事急从权”和“他不会介意”。 谢燃只觉自己现在但凡还活着,再和他多说几句话便要折寿。 他索性不再搭理赵浔,起身披衣,直接吹灭了油灯,坐在桌前,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赵浔在黑暗里,无声无息地笑了。 借着窗外幽冷的月光,他始终注视着那人暗夜里模糊的背影。 大部分人其实不会意识到,坐姿其实也是非常特殊、具有个人特征的。 比如,赵浔可能因为是民间长大的,又性格诡谲,总是坐没坐相,喜欢半倚着东西,姿态闲散风流。 而有的人,又因为受过太过严格的礼仪教育,时时刻刻行止端庄,简直能被画上礼记。就像一根绷紧了的弦,拨一下,就要惊弓之鸟似的跳将起来。 但介乎两者之间的也有。 赵浔只记得一个人。 谢燃,谢明烛,的确是文臣标榜,被誉为君子如晖,从小受的就是最严格的贵族士子教育,认真起来连最古板的礼官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很多人便认为谢燃是不苟言笑的人,再加上后来那些杀伐果决的行事,许多官员畏惧谢燃甚至曾犹胜赵浔——毕竟谢燃活着时,赵浔作为一个皇帝,反而被衬托得平易近人。 但其实很少有人知道,私底下的谢燃并不多么刻板,重视礼仪,反而恰恰相反。 赵浔见过他无数次在桌案前办公的背影,有批阅文书的,有烹茶下棋的,有支着下颌假寐的,甚至还有无聊时脸枕着桌案,提着笔随手涂鸦的。 而在赵浔看来,谢燃的坐姿背影也很特别。 他放松时,并不会将脊背挺得很直,而是喜欢微微侧身,半靠在桌上,背部成了道漂亮的弧线。不过这样一来,衣摆就会落在地上。 谢侯爱干净,不喜欢衣摆脏污染尘。这些贵公子又把玩惯了玉佩文玩,多少都有点手贱。 因此,他便养成了个不为人知的小习惯,会在不干正事时,捏着自己的衣摆玩, 赵浔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黑暗中的那人背影。 他一手半撑着额头,呼吸平稳,似已入睡。另一手搭在膝上,松弛修长的手指下,压着外袍衣摆。 那月白色的罩袍堆叠在他膝头,就像一片重重叠叠的月光。 赵浔轻轻地站起身,站在他身侧。 人没醒。 赵浔弯下腰,手臂穿过对方的腋下,将他抱了起来。 睡梦中的谢燃眉头紧皱,却竟依然没有醒。 赵浔将他放在床上。 然后,他自己躺在另一侧,听着对方的呼吸,合衣而眠。 * 这一晚,赵浔竟没有再做那些血色的噩梦。 因此次日清晨,他醒来时,心情很好,正想喊“李兄”——却发现,屋中已只有他一人。 帝王日日早朝,习惯早起,再加上手上的毒到底不轻,酸痛难忍,睡的并不好,因此其实睁眼时天色尚早,才初破晓。 他披散着长发从椅上起身,看着空荡荡的竹屋,唇角的弧度一点点淡了下去。 这么早,人会去哪里呢? 还是说,索性就是不敢而别,跑了。 赵浔面无表情地拿起床头的一只竹叶编的蚱蜢,是那人昨晚亲手折的。 他低下头,如瀑的黑发从肩头泻下,像匹上好的缎子,又像一张精致漂亮的网,落了几缕在那竹蚱蜢上。 年轻的帝王仔细端详着这个小孩玩意,用指腹摩挲着竹蚱蜢的头部。如果有宫人看到他此刻的眼睛,一定会吓得两股战战,因为赵浔的瞳色底部,又泛起了血一样不祥的红色。 宫人臣子向来畏惧赵浔是有原因的。 在宫中,赵浔喜怒不定,可能上一秒还和一名大臣谈笑如常,下一秒就将奏折掷在他脸上,其中写满大臣罪行证据。再下一刻,这大臣的项上人头便以高悬午门。 而且,如果凑巧,那头还是陛下亲自拔剑砍的。 新帝并不嗜杀,也不滥杀,但人人畏他如魔,可能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殿内总是拖出被血浸透的毯子吧。 大部分皇帝讲制衡,讲帝王权术,杀再多人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但赵浔是个疯子,他什么情分也不讲,自有一套铁律法规,所有违反,无论是谁,都得死。看起来,这位陛下甚至对皇位稳固,江山大统也毫无兴趣。 总之,自谢燃走后,他并不太像个活人,没有正常的喜怒哀乐,笑是要杀人,面无表情也是要杀人。 赵浔垂着眸,黑发映着他精致如画的眉目,原是一卷美人图,难怪谢燃能把他编作藏在家宅深闺的女子。 只是,那双恶魔一样的红瞳注视着竹蚱蜢,仿佛正在透过在这竹偶和什么看不见的人对视一样。 那眼神既凶狠又悲哀,既热烈又冰冷。 直到,有人轻轻推动了那扇竹门。 推门人可能以为里面人还睡着,动作很轻,但破旧的门还是发出了“吱呀”一声轻响。 赵浔手指停在竹蚱蜢的触须处,轻轻地眨了下眼睛。 谢燃拿着两个小盅,进门时便有草药香味扑鼻而来。他像是急着做事,也没留意赵浔神情,兀自将东西拿到窗边。 “陛下请来,帮我一下。”他头也没抬,反手随意一招,示意赵浔过来。 赵浔没动。直到谢燃用将草药捣碎,不耐地回头看去,他才抬起头来。 “口头上喊我陛下,使唤起人来倒是顺手。”赵浔笑着望过去。 这时候,他眼神深邃平顺,刚才的血色荡然无存。 他走到谢燃身旁,用指腹轻轻捻了下药盅里深绿发黑的东西,在鼻尖一嗅,皱眉道:“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谢燃一看他直接上手,下意识不轻不重地打了下他的手背,两人皆是一怔。 谢燃找补似的用了敬语:“要抹您伤口的东西。请去净手,然后直接包扎即可。” 他说完,便只打理另一盅草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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