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紧张,没自卑,也没觉得难为情。”他慢条斯理地说。 左枝冷淡地“哦”一声,小嘴嘟囔着“那挺好”,探头想看脏衣篓里他换下的衣服,脸颊却被他手指抵住,他迫她转过脸来,高大身影如云翳挡去顶光的照射,欺身压至她跟前。 “但是……”他说。 左枝后脑抵墙,站没站相地歪着,耐心等他的大喘气。 乱瞟的余光,被他撑在墙上的一条胳膊挡住。 她转眸,视线透过纤长浓密的上睫看他,红唇不满地嘟着,一点饱满唇珠堪比樱桃诱人。 “你可以稍微紧张一下。” “我紧张个屁”刚蹦出脑海,她没来得及说,右臂倏地被他一把扣紧,全身细胞登时拉响警报,她解开缠抱在身前的双臂,手指甚至没来得及触碰他身体,两只手腕便被他擒住,拉至头顶上方。 鸡皮疙瘩瞬间起立,她像只被捆绑吊起的小羔羊,无辜又无助,神色惶惶一抬眼,宋延琛这个元凶,此时开始添柴加油——腾出的另一只手,沿着她细嫩的手臂内侧向下抚。 麻痒感受如丝如线缠绕身体,她呼吸加急,睡裙领口宽大,他甚至没动手,就因她的挣扎动作而下滑,拉开一片细腻雪肤。 “别晃。”他哑声说,一绺湿发落下,耷在眉眼间。 是别晃,还是别慌? 左枝急得提膝踹他。 他反应迅速,长腿一动,别开她的腿,充斥着雄性气息的刚硬身躯,生生挤在她身前。 分明是相差无几的岁数,左枝至今不明白,他一身压迫感骇人的气场,是如何练就的。 只消一个眼神,她便像被剥了个干净,赤光光地站在他面前,接受他至尊至极、高高在上地审视一般。 “嚓!” 她仿佛听见火柴摩擦点燃的声音,灼热火光跳跃在他指尖,沿着她的脊背,寸寸下移,以烈火燎原之势,轰地炙烤她身体。 “宋延琛!”她气急嗔他。 “这连开头都不算。”一只温热大掌隔着薄薄衣料,搭在她后腰,宋延琛俯首,贴在她耳边低语,“梦里我们做得可激烈了。” “什么?”左枝下意识接话。 没料想,宋延琛这个臭不要脸的超级无敌大坏蛋,竟会在她耳边,一五一十地交代他是如何为非作歹、罪孽深重的,又是如何情难自禁、无法自拔的。 她脸红心跳地听,胆战心惊地感受他湿热呼吸拂过耳畔,激起的阵阵酥软。 “流氓!”她啐他,头脸连着脖子根,燥红成一片。 宋延琛散漫低笑,胸腔轻震着,额头抵在她肩头,“那你回自己房里睡去,那张床,你要是睡着不舒服,赶明儿我叫人换了。” “如果我不呢?” 他直起身,双手插进袋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就接着陪我睡咯。” “……” 左枝不跟他对着干了,边整理领口,边大步越过他往外走。 走路带起的风托起裙角,她艳丽眉眼独具风情。 美人啊,就连生起气来,都是鲜活可爱的。 * 目前为止的人生里,左枝从未有过喝断片的经历。 她不知道上次岑思若是否喝断片了,亦或是,她在假装不知两人曾发生过一起乌龙事件。 反正周一上学,两人仍保持以往的冷战模式。 你不理我,我不睬你,一句话都不曾与对方说过。 黎娇娇和岑思若的关系,仿佛也遭遇了强冷空气,一夕速冻。 刚开始是黎娇娇莫名发脾气,因为岑思若忘了和她佩戴同一款新手链。 后来,本就心事重重的岑思若,实在受不了黎娇娇时不时就发作的大小姐脾气,也干脆撂挑子,懒得再去维系两人的姐妹情深。 两人龃龉不合,由她们带头组起的小姐妹团,也日渐分崩离析,散落成无数碎片。 势力分散,也意味着势力重组。 善于同女生打交道,性格稳重温和的薛静涵,很快就吸引来一批拥趸者。 她生得漂亮大气,又是祁武这一太子党核心成员的正牌女友,是以在男生堆里的人缘也不错。 前段时间,她还凭借自身过硬的专业技能,跳过竞选投票,直接被广播站指导老师任命为站长。 每到周一傍晚散学,都能听到她清澈悦耳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校园每个角落。 自左枝点了那道清蒸石斑鱼后,她似乎也开始留心她,有事没事就同她说上两句话。 左枝偶尔会回应她,不冷也不热,但比起对待其他人,她待她的态度已然十分友好。 “你跟岑思若的关系,有点奇怪啊。”薛静涵说,“好像恨不得永生不见,但是那天晚上,又像结识多年的亲密好友……你跟宋延琛离开后,她一直在撒酒疯,一边哭,一边叫着你的名字,说你不要她了。” “怎么把我说得跟个渣男似的。” 左枝翻看书籍,端起拿铁轻抿一口。 “我刚点了份西多士,一个人可能吃不完,静涵学姐,左枝学姐,你们吃的么?” 一个女生说着话,朝她们这边走来,拉开薛静涵旁边的座椅坐下。 “吃的呀。”薛静涵微笑着回。 启澜校内的咖啡馆,环境幽雅,是适合聚会的场所。 薛静涵与那位高一学妹过来时,这边已经没空桌了。 刚好左枝那桌还有两三个空位,薛静涵便冒昧打扰,拉上学妹与她拼桌。 因为多了一个学妹,薛静涵聪明地不再与左枝谈论岑思若的事。 她们聊广播站里的事,左枝集中注意力看书。 大概过了一刻钟,她们点的咖啡和甜点端上桌,学妹非常热情地招呼左枝吃甜点。 左枝没吃,道是最近减肥。 又一次抓到学妹在偷瞥她,左枝没忍住,发问:“你看我干嘛?” “啊!”学妹有点愣,又有点讶然,“就是觉得……左枝学姐,长得很漂亮。” 左枝没理。 过一阵,她左右观察一番,压低了声,窃窃问她: “左枝学姐,那个,我代一个朋友问一下,就是……你是直的,还是弯的呀?” “咳!”薛静涵被呛到。 咖啡杯回到杯垫,液面轻晃。左枝撩起耳边碎发。午后暖阳穿透落地窗,洒下一片碎金,使得她也在闪闪发光。 她单手支颐,懒散得像一只昏昏欲睡的猫,“我看起来,很姬?” 学妹嗫嚅着唇,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讪讪地笑,转移了话题: “听说学姐有男朋友,是真的吗?” “听谁说?” “就是学姐用男生领带扎头发,出现在篮球馆的那组图……” “那个啊……”左枝只是这么应着。 学妹等了会儿,没等到下文,见这位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