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没她俩懂行,她看着这手镯,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好看。
她看过别的春带彩,基本都是白、灰底色多,绿、紫两色占比较少。像这种几乎各占一半,只留有少数白底,又因为水头足够好,白底也接近透明的手镯,她也是第一次见。
她买过一只满紫的紫罗兰,那会觉得帝王紫颜色太深不好看,但在这条春带彩的手镯上,柳玥get到了帝王紫的浓艳饱满,紫绿对比更显春意盎然。
对嘛,这才更符合“春带彩”这个名字的寓意,春天里的一抹彩色,就该是活泼的,让人印象深刻的。
这条特意被老板用来打头阵的春带彩售价不菲,她的报价是两千万。柳玥听了没太大心理波动,倒是托尼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刷子了。
知道这种好货肯定贵,但没想到能这么贵,两千万都能买帝王绿了吧。
任真也是这么和老板讲价的,老板则表示,这条手镯真的是极品中的极品。
春带彩最怕有矿点,她这条不仅没有,也找不到任何瑕疵,真正做到没裂没纹不脏不杂,不需要有任何包容,它是完美的春带彩,品质足以上拍卖会。
任真指了某处:“这里有棉。”
“哎哟,翡翠是天然宝石,怎么可能没有棉呢?”
老板和她说:“棉和棉之间也不一样,你看,这条镯子上都是雪花棉,是白白的活棉!你懂翡翠就该知道,活棉很有意境,是加分项啊。”
加不加分的,柳玥又不是专业品鉴师,也不好说。
但她买翡翠本来也不是为了投资或保值,就是图个好看,她的感受最重要。老板能把她说服,那这个就是好看的活棉。
趁着柳玥要去第二次冲水时,老板还让她戴着手镯去门口,照着室外光线看。
老板自豪地说:“普通春带彩都怕见光死,我这镯子怎么照都好看。柳小姐和我做过生意,知道我这人最实在不过了。”
“我知道你眼光高,不是尖货看不上,我特意飞来深圳肯定是想成交,怎么会拿次品浪费你的时间呢?”
而且,她还想继续和她做长久生意呢,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肯定分得清楚。
柳玥走到门口,发现确实如她所说。
在自然光下,春带彩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也许是因为它的颜色分布比较均匀,无论从那边打光,光线折射都不会对手镯造成影响。
她摘下手镯先去冲水,顺道给了任真一个肯定的眼神。
任真会意,开始和老板讲价。
两人第一轮聊天只是互相试探,没把价格说死,毕竟柳玥特意让她带货过来,又不是只买一条。
买一条和买多条,砍价的难度肯定不一样。如果柳玥挑得多,老板也愿意多让点利,只求和这位富婆常来常往。
所以,等柳玥回到座位后,老板又拿出了一条玻璃飘花。
这条手镯飘的是绿花,从分布来看,它的飘花比较浓,像一幅渲染开的山水墨画。
柳玥最偏向的款式其实是圆条,但这种飘花做成正圈更有气势。这条手镯最珍贵的点,就在于它不仅水头好,飘花还特别精致,真有点“飘若惊鸿,矫若游龙”的味道了。
老板:“选飘花主要是看种水和花型,柳小姐你也是买过翡翠,有经验的人了,应该知道我这条手镯的水头有多么通透。”
“就因为它透,它足够清澈,这花飘起来才好看。要是水头不好,再好的花型都是浪费,根本飘不起来啊。”
柳玥总感觉,一个月没见,老板的中文好像进步很多。
任真拿了手电筒帮她照,水头越好的镯子,上面的瑕疵就会越明显。这条手镯不需要包容什么,难得的是棉也不多,难怪是能开价一千五百万的精品。
托尼听完报价,职业素养让他忍住没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是没见过更贵的翡翠,但都是在博物馆,或者在拍卖会上,千万级的翡翠戴在人手上,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柳玥一边欣赏,一边把玩。
此刻镜子里的她变成了黄毛,还挺有意思的。
她和老板说:“我知道飘花有分蓝花和绿花,你有没有带蓝花的过来?”
有,只要柳玥想要,那必须有啊。
老板带过来的飘蓝花手镯也不少,不过那条水头超棒的绿花正戴在柳玥的手上,她肯定也是挑最好的蓝花优先推荐。
两条手镯放在一起,很明显蓝花的这条飘花更少。
老板解释:“花多显得有气势,花少戴起来很清雅,各有各的美,柳小姐可以更直观地对比一下。”
其实按市场价,花少通常比花多便宜些,但飘蓝花多的那几条,种水稍微差点意思。
花多花少的价格差距不明显,不过种水差一档,价格就能差好几倍,她当然优先推水头更好的。
这条手镯的蓝飘花虽然少,但胜在灵动。它的花型非常好看,通透中带着点睛之笔。
柳玥问托尼:“你觉得哪条更好看?”
托尼发自内心觉得两条都好看,这种时候也应该这么回答,不过在客户面前,肯定不能说的这么直白,这就显得他不走心了。
于是托尼绞尽脑汁,说了一大堆形容词。
绿花像一副铺开的画卷,江河奔腾而过的气势迎面而来;蓝花则是莹亮剔透的冰晶,让人想起雪水煮茶的风雅。
当然,镯子只是外物,还是因为她形象好,气质佳,诠释出了翡翠独一无二的质感。
托尼对自己以上的发言很满意,既表达出了两条手镯各有千秋,还不忘把赞美和吹捧落在顾客身上。
就是,不知道她会喜欢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