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分钟。 隔间的门被缓慢打开,伸出一只雪白的指尖,那截手指仿佛从雪堆里浸染过,苍白且冰冷,还沾了一点血迹。 萧致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鹤澜渊已经虚弱地栽进他的怀里。 萧致吓坏了,堪称手忙脚乱,抱起鹤澜渊的身躯,直接往地下停车场狂奔,一边紧张得说,“鹤秘,你撑住点!!” 到了医院急诊,萧致用尽全部气力大喊道,“医生,快救救他!” 急诊科的护士推出运转床,将昏迷的鹤澜渊接手,快速赶来的医生问萧致关于病患发病的情况。 萧致一眼瞥见鹤澜渊的西装裤红了一小块,心说我要跟医生讲他脱肛了,会不会遭到对方的打击报复? 毕竟鹤澜渊现在跟着祁焰,祁焰对自己有用,还真不好得罪谁。 改口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最好能全身都检查一下,抽血、CT什么的都做一下,钱都不是问题。” 医生怪看他一眼,最终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先签了协议。 萧致坐在手术室长廊的椅子上,护士来来回回推了好几次仪器进去。 搞得萧二世也不禁慌张起来,不断猜测着鹤澜渊这是什么病,总不好是绝症吧? 直到一个护士拿着另一沓协议,即使脸上被口罩遮盖,从心灵的窗户中高频率透露出一股诡谲。 上下打量起萧致,突然问他,“病患与你是什么关系?” 萧致说,“算认识吧。” 护士急了,“那不行,他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必须有他的丈夫,或者家属在场签字才行。” ...... 丈夫?!! 萧致说,“他还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里来的丈夫?” “那恋人有吗?” 萧致说,“这......” 护士更是火冒三丈,“病患怀孕都十周了,体内雌激素缺乏,HCG增长速度偏慢,这样的身体怎么能继续工作呢?” “而且病患使用了大量的马应龙,里面全都是麝香成分,不打算要孩子的全新流产法吗” 额? 萧致一头黑线,“等等,你说雌激素吗?” 额...... 萧致冷汗如瀑,“他的雄激素应该挺旺盛的.......吧?” 护士其实也是第一次见男人怀孕,假若不是医院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她都想直接疯狂爆叫说,“上下五千年了,妈的!男人怀孕的可能性终于实现啦啊啊啊啊!!!” “我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呢?”护士让萧致看B超单子,“十周的胎儿都有扁豆大了,你瞧啊,你瞧啊!” 护士让萧致看黑乎乎的一团,“还是双胞胎呢!” 第11章 萧致闻言后一阵沉默,不论他的脑海里如何排山倒海,胸腔里如何刀砍斧削。 窝囊废委实不能承认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能怀双胞胎的事实。 并且依照小护士的意思,鹤澜渊有完整的子宫,还怀了双胞胎!! 人间奇迹! 医学巅峰!! 但他仅存的智商还是蛮希望知道鹤秘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冥冥中是有点嫉妒的。 能让男人怀孕的男人真牛逼!!简直是男人中的播种鸡!! ...... 假如说是祁焰的呢? 或者是文潮海的? 又或者是还没登场的那位的? ...... 应该是祁焰的。 他们最近一直走得挺近的。 话说...... 这本小说的狗血剧情,居然还有隐藏关卡吗? 萧致的脑海完全被年度狗血大戏充斥得满而溢出,连他一贯伪装出的清澈的愚蠢都要绷不住了。 没错。 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 他们所处的世界,其实是一本极其狗血的小说,名叫《爱在何方》。 鹤澜渊作为一个负债累累,即将被父母高价出售,本文第一可怜小白花,先后经历了文中三个男主角的虐恋情深、他逃他们追,抓回来继续日夜酿酿酱酱的河蟹文,全程只有雷点,毫无尿点的睡前读物。 萧致一直很低调地参与剧情的每个环节,身为本书里的第一炮灰,萧致的任务不仅是扮演一个痴呆的富二代,还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奉献出垃圾一样的生命。 萧致从觉醒自我意识那一天起,便一直兢兢业业做剧情线要求他做得事情。 努力当一个没什么用的窝囊废,抱住男一号祁焰的大腿,当他最忠心不二的小狗腿,被文潮海像废物一样冷嘲热讽。 包括萧家也是一样的,努力做让每一个萧家子弟瞧不上的小垃圾。 萧致的打算一直很清楚,等他这个窝囊炮灰贡献出性命的高潮剧情完成。 便是他死遁脱离剧情线之时。 现在的剧情突然出现点偏差。 萧致思考了一下,从始至终他都很努力地按照脑海的文字提示,一步一个脚印去扮演好窝囊废的形象。 莫非...... 萧致回忆起自己在游艇上,委实看不过鹤澜渊小可怜要被于浩等人欺辱,索性抓来一整瓶红酒仰头喝下,酝酿半晌呕吐得惊天地泣鬼神,替鹤小受争取到了宝贵的逃跑时间。 虽然最后是他不胜酒力,晕到昏睡了一天一夜为代价。 ...... 莫非是...... 他不该随意干扰鹤澜渊与祁焰的剧情安排?所以产生的蝴蝶效应扭曲了原本的剧情设定,促使鹤澜渊怀了祁焰的孩子? 喔~~~ 萧致内心鸡叫三声。 好吧好吧,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爱情命运。 只是...... 这双胞胎大概是不能留的。 萧致茅塞顿开,一把抓过来那一沓纸,每一张都认真签下祁焰的名字。 护士怪异了,抢都抢不过来,气得恨不得扯他头发,要不是看脸长得很帅,也很想挠花那脸。 “不要胡闹!”小护士的个头明显矮了一大截,“你不是家属,胡乱签字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萧致已经管不到许多,只要他想到鹤澜渊肚子里的小崽子可能属于祁焰的血脉。 复杂的感性冲昏了单薄的理性。 况且鹤澜渊的情况也委实不能再拖延,一尸三命可就很不好了。 萧致眼神犀利,言辞坚定说,“保大,无论如何一定要保大!” . 鹤澜渊的命很大,包括他肚子里的两颗豆芽也根深蒂固,死死得扎在摄政王的子宫里,无论如何都拔除不掉的。 医生给病房外的萧致安顿又安顿,毕竟男人怀孕的先例从未有过,所以医生亲自来跟萧致说清楚,该如何保胎,该如何照料孕夫,事无巨细。 医生想得是,假如能让鹤澜渊顺利产子,在医学界势必掀起一股飓风,萧致想得是,假如能让鹤澜渊顺利产子,在本书的剧情线里势必是一道天塌地裂紫金锤。 他的狠心是如此坚定。 不过推开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