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诀依旧不咸不淡:“你不用来。”
赵姗儿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作派,这一点跟私下的陈景殊很像,当下挂不住脸面,忍不住发脾气:“不来就不来,我现在就走!”
走到一半,她又转过头,用最凶的语气说着最没气势的话:“随你死活,今日我再也不管你了,我明日再来!”说罢把一传声铃铛丢到了殷诀怀中,“遇事叫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确认殷诀并非她口中的活不长,陈景殊也打算撤,想了想,还是命令小黑蛇掏出乾坤袋里的吊命红参,欲趁机丢到殷诀所在的小黑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殷诀无论如何不能死。
但小黑蛇掏了半天,只掏出一本厚厚的黄本书,递到他手中,并煞有其事道:“同为兽道,我了解他。比起药,他更需要这个。”
陈景殊以为是什么疗伤的内功心法,拧了下眉,对小黑蛇的自作主张不甚满意,随手翻开一页,整个人僵住了。
他立即合上书,唇抿很紧,脸色也有点阴郁,“啪”一下重重给了小黑蛇一拳头。
小黑蛇被打的东倒西歪,仍旧死不悔改:“真的,我不骗你,这比药管用。”一边说,一边非要把书往陈景殊手里塞,兴致勃勃道,“给他看,我保证他生龙活虎。”
陈景殊受不了了,避之蛇蝎,不肯碰到半点,气不打一处来,用识海传声:“我看你是活腻了。”
下一刻,最惊悚的事情发生了,相互推搡中,那本记载生命之光的书,居然哗啦啦散开掉到了地上。
一瞬间,一人一蛇顿时安静了,包括下方说要走结果半天没走成的赵姗儿。
她先是抬头往上看了一眼,黑暗中看不清房顶,又把目光转向从天而降的数张纸,下意识俯身要捡。
陈景殊呼吸一窒,立马从黑暗中冲出,纵身一跃踩到她面前,面静气急,率先快声质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乍然看见个人影,赵姗儿吓了一大跳,看清眼前人后,脸颊的不自在一路延伸到了脖颈,也忘捡地上的纸了,语气犹豫磕绊:“师……师兄好巧,你也是来散步的吗?”
背后的小黑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好像是殷诀挪了靠近窗口的位置。
“大晚上散什么步!”陈景殊不回头,出声教育赵姗儿,“快回去。”
赵姗儿在殷诀那里吃了瘪,本就心里难受,眼下又被师兄指责,心情低落到谷底,忍不住小声咧咧道:“师兄不也大晚上在外头,净说我干什么。”
“我能跟你一样。”陈景殊抬高声音掩饰心虚,随口胡扯道,“我是在研究内功秘籍,看见没?”他晃了下手里书,不待赵姗儿看清,又快速藏到身后,继续端着大师兄架子,“哪像你整日贪玩,心里不装正事,你多少用些功,也不会三五年没有长进了。”
“师兄。”身后传来殷诀略微低哑的呼唤。
当着赵姗儿的面,陈景殊没法装没听见,只好回头,不怎么耐烦道:“叫我干……”
这一回头,他嘴里顿时没了声,脸色比死人都难看。
只见殷诀手中,抓着一张不知何时飘进去的书页。
第十二章只想舔干净
山间薄雾,月色流淌,一片寂静。
那页纸薄薄的,月光给它镶上金边,上面依稀透出俩人影,随风摇曳在半空。
殷诀动作略微僵硬,恍若梦中似的,不确定地看了眼画页,又瞟了眼陈景殊,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眸重新燃起光亮,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奇异神采。
看得陈景殊头皮发紧,恨不得原地升天。
“师、师兄。”殷诀低下眼,刀削般的面庞略显不自然,嘴里话也烫嘴,不敢直视陈景殊的眼睛,自顾自的脸红起来,“你的书。”
陈景殊:!
这副扭捏小媳妇模样配上浑身仿佛为战斗而生的腱子肉,落在陈景殊眼里就成了不忍直视的地狱十八景。陈景殊怵得慌,脱口否认:“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