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痕迹都没有。 司若卷翘的睫毛轻轻扫着,他捻起一颗,丢入口中。顿时,一股清凉而香甜的味道顿时蔓延在他舌底,原本总叫他想要咳嗽那股气息随即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甘甜绵长的梨香。 “谢谢你。”司若低垂着眼睑,并没有去看一直盯着自己的沈灼怀,“……很甜,很有用。” 说完这话,他却是退了半步。 “司……”沈灼怀本想帮司若缚干头发,却见他又古怪地疏离了自己几分,心中有些难受,但还是没有再做出逾越的举动,而是将长帕子递给司若自己,“……把头发弄干吧,这案子接下来还得指望你,堂堂司公子可别倒在病床上了。”尾音已带了一些调笑。 司若如今脑子迷糊,并没有以往的敏锐,他“嗯”了一声,便接过了长帕,胡乱抹了起来。 …… 连着几日,南川都是大得让人出不了门的大雨。 来到了雨季,司若咳疾只好不差,全靠沈灼怀前几日买来的喉糖救急。 比起小而闷的房间,客栈大堂自然是松快许多,因此一连几日,几人不能出门的时候,司若都是坐在大堂里看书。 “啊啊啊,这是第几天了,再不停雨,我都要长蘑菇了……”温楚志一拳锤在桌上。 “呵。”沈灼怀轻笑一声,“也算是磨磨你的性子。” 司若则是抬起头,看看窗外连天的雨帘:“今早起来的时候我问了掌柜的,说是至少还要下上半月。” “啊——”温楚志又抓狂的发出一声怪叫,“六月初九到南川,六月初十,六月十二,六月十三,六月十四……已经连着三天都是雨了……” 几人说话功夫,门外却有几匹骏马飞速驰过—— “杨公子回来了,快去报告——” “杨公子?!”沈灼怀与司若动作一致地转头。 这南川,还有哪门子杨公子?! 果然很快,苗泰威便冒雨到了沈灼怀他们下榻的客栈:“三位公子!”他见到几人,都有些兴奋,“杨珈峻的独生子回来了!如今已到达杨府!” 确定了新消息,众人都心头一喜,案子终于可以有进展了! 温楚志立即振臂高呼:“那还不快去!管他什么下不下雨的呢!老子再狼狈也要出门!” 沈灼怀也很开心,但他想起司若这些日子晚上总接连不断的咳嗽:“司若你……要不要在客栈里等我们回来?万一淋了雨……” 司若却执拗摇摇头:“不,我要去。”他合上书页,“若是有机会,我还想再看看两位杨夫人的遗体。” 这是非去不可的意思了。 沈灼怀知道他和司若拧也没用,只好软下来,拜托苗泰威去准备好轿子,至少能叫他安心一些。 杨府门口,是不同前几日的张灯结彩。 几个下人披着雨蓑冒着雨在修剪门口大树的枝叶,门头的灯笼也从原来的雪白换成了代表喜事的大红色,狮口衔珠被擦得干净得发亮,大门口敞开着,几个匆匆路过的仆人面上也都带着喜色。 司若打着他的红伞下了轿子来,身侧是沈灼怀与耐不住寂寞的温楚志。 陡然见到生人,正在门口嘱咐事情的管家话语一滞,又很快带上笑容:“沈大人,司大人,什么风把二位吹来了。” 沈灼怀上前一步,站在门内,司若与温楚志则落后他半步,停在雨间,形成一个鼎立的三角。 沈灼怀收下伞,笑道:“听闻杨家大公子归来,我等总要来拜访一二。不过……不知杨奉华杨公子可在?”他言语委婉,语气却没有多客气,表明了直冲着杨府的亲、甥两位公子去的。 管家一愣,随即让开了:“大公子正在堂内,表公子也在,三位请进。”他倒是没有拦着沈灼怀他们,只是不知是杨珈峻亲生子的意思,还是杨奉华的意思。 进入内堂,便不用再撑伞。 而杨珈峻的独生子杨从宰与杨奉华也正在堂中。只是二人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似的,针尖对麦芒,两个人面上都相当不善,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沈灼怀三人的到来。 见到这副情境,管家多少也有些讪讪,他上前去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小声禀报道:“大公子,表公子……官府的人来了。” 二人这才转过头来。 毕竟是同父系的兄弟,杨从宰和杨奉华长相自然是有相似之处的。但大概是因为杨从宰父母均是南川本地人,而杨奉华母系江南的缘故,杨从宰长得比杨奉华要更锐气一些,眼睛细长一条,像狐狸眼,脸也长而椭圆,完全不似一个读书人的气质。 杨从宰甩袖面对三人:“原来三位世子便是取走我父亲遗骸的人啊!”他语带不善。 司若也很快意识到,杨从宰与杨奉华在争执的,或许就是杨奉华云允许司若将杨珈峻开棺,且将断指交由他一事。 沈灼怀面对杨从宰的阴阳怪气,却面不改色:“不过分内之事,杨公子不必挂心。” “你!”杨从宰有些气急,却被杨奉华拦住,他甩开杨奉华桎梏,指天骂道,“好,好,那诸位如今是要还我父亲遗骸来了?后日便是他第二年忌辰,总不能叫我父不得安宁吧!” 温楚志有些郝然,才想说什么,却被司若和沈灼怀双双伸手拦住。 “?做甚?”温楚志瞪大眼睛,小声道,“难道真不还啊?!” 司若与沈灼怀对视一眼,明了了彼此的怀疑。 司若轻声开口道:“他说,后日方是杨珈峻的第二年忌辰。” 沈灼怀借着道:“那六月初九那一遭,是为谁而作?” 第66章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杨从宰再生气,沈灼怀也笑着应对:“杨公子与杨府的要求,我等自然是要满足的,这毕竟是天人伦,违背不得。”他看向杨奉华,“表公子也是为了早日查出真凶,方将遗骸开启,也望杨公子不要为此事对亲人生气。” “奉华公子,对吧?” 他意味深长地将话头打在这个句点。 杨奉华只觉背后一凉,看着沈灼怀那笑眯眯的模样,好似自己说的所有谎话都已经被他看穿了似的。 “官府知道便好。”杨从宰“哼”了一声,高傲地昂起下巴,“我明年也是个贡生了,诸位虽是世子,但也得尊重尊重读书人!” 沈灼怀自然称是,末了道:“可否让奉华公子送我等出去?毕竟我们也算熟人了,有些事还想问问他。” 杨从宰没看出沈灼怀的想法,虽有些疑惑,也由他们去了。 杨从宰一走,沈灼怀脸上的笑容便立刻消失。 他与司若一前一后夹着杨奉华向外走,却沉默不语,什么也没有问,叫杨奉华是又好奇又害怕,可在自己家中,他总不能因为两个客人的举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