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经杨思索着怎么从徐庭旭这儿弄点江言清用过的东西出来,瞥见徐庭旭直愣愣地往前走,走到了马路口。 这个点是上班高峰,徐庭旭不看红绿灯往前闯,眼见着要被撞死,濯经杨暗自骂了一句两三步把徐庭旭扯了回去。 濯经杨深呼吸一口气,他快被徐庭旭给折腾得神经出问题了,“徐庭旭你装深情人设装要到什么时候?他在的时候你不装,他不在了你装上了。” 徐庭旭冷漠地看着他,“他没有死。” “他死了。”一想起江言清是怎么离开的,濯经杨心窝子都疼。 那张飞机票是他给江言清买的,他真的是希望江言清能够高兴点。 “没有。” 濯经杨捏紧拳头,又想给徐庭旭一拳,他盯着徐庭旭最后又松开了,丢了句,“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这天过后,徐庭旭恢复上班,他用一周的时间处理完了两周的内容,再用一周的时间处理了未来一个月的工作,对秘书说他要请假一个月。 秘书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徐庭旭的神色和之前并无不一样的地方,只是话是少了很多,除了一整天呆在公司外,其余正常得不行。 于是他提交到了人事告知了各位主管,并没有汇报给董事会。 连续两个月的高强度工作,徐庭旭每天只睡三小时,他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是把猫寄送到宠物医院,自己回家闷在被子里睡觉。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 睡醒后,徐庭旭什么也没干,也没吃任何东西,坐在床头往窗户外看,一看就是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直到生理机能维持不下去,才随便吃了点东西。 第一周,徐庭旭的主食一直都是粥,他想起过去自己加班到深夜胃疼,江言清冒着大雨带来一锅煮好的粥。 徐庭旭不喜欢吃没有味道的东西,喝了一口便丢弃在一边,无视江言清浑身的湿透。 现在没人帮他煮了,他自己反而想喝了。 徐庭旭的厨艺比江言清的还要差劲,最简单的白粥被他煮糊了,他竟也喝得下去。 第二周,徐庭旭的面颊凹陷了下去,眼窝深邃了不少,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憔悴面色发着青。 镜子里的徐庭旭有些慌乱,江言清很喜欢自己这张脸,万一江言清回来看到自己像个干尸,一定会嫌弃。 翻箱倒柜地寻着护肤品,又点了一堆东西,试图把自己喂饱,然而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去。 第三周,徐庭旭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他窝在江言清曾经睡过的地方一遍遍拨打江言清的手机,直到电量耗尽。 从前江言清打给他再多的电话,他不曾理会过,现在反而没完没了地拨,真是活该。 第四周的时候,外头的人发现了不对劲。 徐庭旭休假给秘书的理由是想要去旅游,并且吩咐谁也别来打搅,公司总有需要徐庭旭这位老板的时候,电话却怎么也拨不通。 “我上周汇报给徐总项目进度,请求下一步指示,他回答看着办,虽然时间间隔很长,到底是回复了我。为什么这次三天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徐总的电话为什么接不通?他没说休假期间不能给他拨打电话,那头的负责人不听我的,说是一定要得到徐总的首肯。” “汇给总行那批钱有点问题,你给徐总打电话要他务必回来一趟。” 秘书被一帮人围住要求找徐庭旭,他只是个小秘书刚上位不久哪里来的资格知道老板的行踪,急得他团团转。 联系不上徐庭旭,秘书焦头烂额地解释着,最后迫不得已汇报给了徐庭旭的父亲。 徐父反感这种小事情还要麻烦他,完全不理会,好在徐母觉得怪异亲自去了趟公寓。 徐母没有公寓的钥匙,反复按着门铃,门内毫无动静,最后徐母请了开锁才撬开门。 一开门屋内有着说不清的气味,沉闷阴暗,不难闻也不舒适。 徐母摸着开关,灯亮起,“阿旭?” 徐母叫喊着,无人应声,她转了一圈在卧房里发现了只剩下半口气的徐庭旭。 很快徐庭旭被送去医院,医生说病人患有胃炎,多日没有进食,“我们在与病人沟通时发现病人有严重的心理状况,需要开导。” 徐母在医院发了火,喊来公司秘书和徐庭旭关系较为亲近的朋友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母严厉地指着二人痛骂:“你们平日就这样照顾他的?你这个秘书是不是不想当了?还有你,你家里一半的项目还靠着阿旭,你是都忘了?” 二人低着头不敢吱声。 徐庭旭清醒时是在被送去医院的下午,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所有人问他情况,他一概不理。 徐母没办法,找来了国内治疗心理疾病的专家。 专家对徐庭旭的病情也无可奈何,说徐庭旭拒绝医治。 徐庭旭靠着吊瓶维持着基本的生理机能,徐家上下愁得一点办法也没有,直到徐母弄坏了徐庭旭的橘色毛衣。 那天徐母和医生谈了病情后,回到房间替徐庭旭整理东西,发现徐庭旭的橘色毛衣缩水了,她并不在意的把毛衣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直躺在床上的徐庭旭忽然发了疯,从床上猛地起身捡起毛衣死死抱在怀里。 徐母解释:“毛衣脱线缩水严重,妈给你换个更好的。”伸手过去拿,激起徐庭旭更加恶劣的反抗。 他仿佛不认识徐母,朝着徐母喊叫着,朝徐母砸东西。 徐母被吓坏了,被赶来的医生护士压制着打了一阵镇定剂解救了下来,胸前仍旧死死捂住毛衣。 徐庭旭的病日益严重,出现了厌□□神恍惚,成日抱着他那件橘色毛衣浑浑噩噩地过活。 徐父来医院好几趟,他身边的朋友害怕真出了事,才对徐家说出了江言清的事情。 “徐哥和他一开始真的只是玩儿玩儿,那人还拍了那种东西威胁徐哥要钱,这种人怎么配和徐哥在一起?后来好像是飞机遇难了,死了。” 徐父拄着拐杖,狠狠锤着地面,冷冷地道:“简直是胡闹!喜欢一个男人就算了,喜欢这种男人!” 徐母哭着叫喊:“还不是你对儿子不够关心,一天到晚想着你那破公司,否则他能成这样?” 徐父烦闷地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思量片刻,妥协着,“去联系那个江什么的人朋友,看他们有没有江什么的消息。” 人都死了能有什么消息? 秘书不敢啃声,只能照办。 三日后,濯经杨来了。 濯经杨瘦了一圈,他面容比徐庭旭好不到哪里去,见到躺在床上的徐庭旭鄙夷了一句,“装模作样。” 他找了张凳子坐在徐庭旭的病床旁边,对徐庭旭道:“我本来不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