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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2(1 / 1)

脸上。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当然不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可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娘怎么死的?你娘怎么死的!他赵敛从出生就含着金戴着玉,你心中最敬重的那个太尉赵仕谋也是如此!你怎么不想想,家里有上千亩良田的达官贵人,怎么会和我们这样的佃农共情?!可恨的是你拼命想要融进那些富贵圈子,你想攀高枝,你想做金枝玉叶!乌鸦变不成凤凰的,你永远都改不掉你是佃农的事实,你永远都不会成为上京那些达官贵人的同类!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最懂你,只有我最了解你!”佟立德跪在雪里,扑向谢承瑢。 他用冰冷的手捧住谢承瑢脏乱的脸,轻擦过谢承瑢脸上的血迹,真挚说,“我要建一个这样的国家,一个专属于天下人的国度。我要这个国家的每个人都平等,我要这个国家无任何尊卑等级之分。我要人们同富贵,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要天下人为天下人着想!谢同虚,你该是我们这儿的人,你清清白白的身子,又怎么能落入珗州那些泥垢之中呢?” 谢承瑢颤抖着望向佟立德:“每个人都平等……” “跟我去迎州吧,跟我一起建立一个新的王朝!让这世上再不会有你娘那样的悲剧发生,也让你娘了却一桩心愿,让你娘在九泉之下瞑目。让天下的佃农不再是佃农,让天底下就只有‘你’和‘我’。好吗?如果你愿意加入我,我即刻封你做大王。” 谢承瑢看着佟立德的眼睛,他在佟立德的眼里看见自己可怖的脸了。他眼也不眨地望着佟立德眼中的自己,到两行热泪溢出眼眶,北风吹得脸疼。 “你要建立一个这样的国家……” “是!” “你若真是要建立一个这样的国家,又怎么会以‘皇帝’自居?又怎么会想着,封我做大王?”谢承瑢反握住佟立德的手,“你若真要建立一个这样的国家,又怎么会以‘王朝’来命名?” 佟立德知道他翻脸了,立刻向身后退去:“你!” “这样的国度,根本就不能叫做‘齐朝’,更不会有‘王’与‘皇帝’存在。”谢承瑢摸到他的枪了,一把提起,“这世上不会存在这样的国度的,只有在梦里,在天上。” “谢承瑢,你忘了你娘是怎么……” “我娘是病死的,是被我父亲抛弃死的,是被地主杀死的。”谢承瑢拿枪指着佟立德,“是大雪吃掉了她,是雪。” 佟立德一边后退一边说:“我必须要推翻李祐寅,这样才能让天下农民看见希望!谢同虚,推掉了周朝,冬天就不会再下雪了。” “推翻了官家,冬天还是会下雪的。”谢承瑢又要把枪砸向佟立德,“想要不下雪,除非人间不再有冬天。” 佟立德知道谢承瑢是个冷血的人,此时不能再说其它话了,唯有逃命! 他赶紧转身,往雪的深处疯跑。 “我只是想活,我们佃农只是想活,我们无罪!谢承瑢,你若杀我,就是遭天谴!” 谢承瑢对准佟立德的后脑,把枪投过去。 “杀孽深重的人,就该下地狱!” 金枪精准地插在佟立德的脚边,吓得佟立德摔倒在地。 “谢承瑢!” “你要建立一个这样的国吗?”谢承瑢缓缓走向他,“你要替佃农请命。” “我要为天下人请命。” 谢承瑢停住脚步,远远地看着那个狼狈的人。 他看见佟立德脸上的伤口了,佟立德气喘吁吁的,却还是在说:“我想要人人平等,我想要为天下人请命。” 谢承瑢的手臂垂下来了:“好啊,好啊,为天下人请命。” 佟立德捂住自己的胸口:“你我都是佃户,我所想之,亦是你所想之。你我本是同心,又何来自相残杀之说呢?” 雪飘在谢承瑢的眼里。 透过雪,他看见一个卑弱的佃农跪在风中,满头满身都是白,就像一个老人。 就像那个暴雪夜,就像薄雪底下消瘦的那床被褥,就像绝了呼吸的那个人。 雪要压塌谢承瑢了。 “你走吧,佟三。”谢承瑢抬头看天上雪,“我不能杀你,你走吧。” “谢同虚……” “去为你的天下人,”谢承瑢闭上眼,“请命啊。” 佟立德旋即爬起身,向身后无穷尽的雪山逃去。 他没有回头过,谢承瑢也没有。 * 大雪不休,谢承瑢对着天流出滚烫的眼泪,他无力地摔在狂风朔雪之中。 终是白茫茫一片天地,上下无别。天上面,和地下面,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谢承瑢低头看着又红又紫的手,他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了,不由一阵作呕。 真恶心,真恶臭,就跟他一样。也许不是血恶心,是他自己。 他摘掉了头鍪,随意丢在雪里,落了一个深坑。风瞬时扑过来,撕咬着他的耳朵。 “白眼狼,认贼作父。娼妓,望夫石,佃农。哈哈哈……”谢承瑢对着雪笑起来,“蠢货,蠢货!谢昭然是个全无头脑的大蠢货!蠢钝至极!” 他的旧伤仿佛撕开了他的半边身子,揪着他的心死死不放。他把手埋在雪里,借着星星点点融化的雪水洗手。 冰冷钻进骨血,谢承瑢冷得失去知觉,但仍想着要把手洗干净。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也不知自己所做为何,他一心只想着把血洗掉。 “你清清白白的身子,又怎么能落入珗州那些泥垢之中呢?” “你个没良心的。” “杀孽深重的人,就该下地狱!” 谢承瑢洗不干净手了,急得大哭起来。他一遍又一遍地拿雪过手,手疼得要命,可他还是不停地要擦干净血。 “下地狱,下地狱……” 远处的小马昭昭见状,越过深雪向他赶来。 “下地狱啊,下地狱……”谢承瑢又哭又笑,“下雪了,下雪了……娘,雪都漏到屋子里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昭昭过来用滚烫的舌头轻舐谢承瑢的脸。 谢承瑢哭着躲过这样的温暖,还一个劲儿说:“雪都漏到屋子里来了,娘……” 他刨开雪,好像里头就藏着什么人。 “娘,醒醒,醒醒了。”他笑着,对着雪中幻影发痴,“娘,下雪了……下雪了……你看啊。” 昭昭咬着谢承瑢的后领,把他往雪坑外拖。 谢承瑢一点力气都没了,他被马拖了很远,犹对着天上雪喃喃:“娘,娘……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茫茫雪海中只有一人一马,马清醒着,人却不清醒。大雪把谢承瑢的哭声全都掩盖住了,唯一能听见他哭的只有昭昭。 “娘,我没有认贼作父,也不是白眼狼……我从来都不是佛面蛇心。” 谢承瑢抱着雪,身后的血洇洇往外涌,拖了一地的红。 他想着将去的母亲;想着第一回 到军营,被打得脸红眼肿;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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