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给我说明白,以后就别再想见他了,我直接把你打死了埋在这!” 父子二人进了帐子还在吵架,赵仕谋果然要拿棍子打,但赵敛毫不畏惧,笔直站在那儿,一声不吭地认打。周彦在边上看,又是拦又是劝:“何苦打呢,阿敛也不小了,还用拳头来教训,真的是说不过去!” 赵仕谋反问道:“那你说说,除了拳头,还有什么能让他听话?” “你好好说,他总会听话的。” “根本不可能好好说!”赵仕谋卷起袖子,指着赵敛问,“你和谢承瑢,到底是不是断袖?你最好给我说明白了。” 赵敛说:“我稀罕他,逼着他跟我好,就这么简单。” “还在这扯谎,你逼着他,他能亲你?还不从实招了!” 赵敛杵在那儿不说话。 赵仕谋看他不答,又说:“做人就是‘诚’字当头,坦坦荡荡,敢做敢当。像你这般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的,说出去,叫天下人笑话!谢同虚自然也笑话你,看错了人!” 赵敛马上说:“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来齐州的时候好上的?” “我很早就喜欢他了,比他喜欢我要早得多得多。”赵敛如实道,“我同他说过一回,他怕毁了我的前程,不想跟我好。但我舍不得他,死缠烂打的,再加上先前我被打了,趴在床上,他心软了。” “我的亲娘。”赵仕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你被打了,他心软了,看来还算是我成全了你们?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是在做什么!你和谢同虚,你们在军营里?我真不知道你的军规是怎么背的,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赵敛作长揖,又跪下来叩拜:“是我的错,但确实是我等不及了!我本想等有了出息,再将这件事告诉你的。你怎么看我都不紧,别人怎么看我也都不要紧,我最怕你们对谢同虚另眼相待,我怕他受委屈,所以一直瞒着。我不求父亲成全,只当我是混账儿子,不要再管我的混账事了。” 周彦左看看赵敛右看看赵仕谋,心想这会儿不说一句不太好吧,于是他说:“太尉,谢同虚是个好孩子,并非是那种胡来的人。若他们真是情投意合,倒也不必这样苛责。” “我能不知道谢同虚是好孩子么?可眼下是阿敛对不起人家!你说这事儿,要是给远在秦州的谢虞度候知道了,怎么做?这不光是这混账与谢同虚的事儿,这是两家人的事!谢虞度候只有谢同虚一个儿子,他怎么想,你能左右得了么?” 赵敛倒没有什么为难,他说:“我同谢同虚说好了,他想要多久我都奉陪。他要是不想这样了,我随时都能放他走。就算他走了,娶妻生子了,我都不会辜负他,这辈子,我除了他谁也不娶。” “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 赵仕谋彻底无话可说了:“你可真行!” 周彦心疼赵敛,刚想叫他起来,赵仕谋呵斥道:“继续跪着!” 赵敛又赶紧跪好:“爹爹,我是真心喜欢谢同虚的,我愿意到他家去提亲。” “提亲?!”赵仕谋火气又上来了,“你还嫌不够乱了,提亲?!你知道多少人盯着谢同虚吗?你非要把这把柄送到别人手里去?男人和男人是成不了亲的,我话说难听点,你和他在一起,只能算是私通!官员私通,你说将来谢同虚的前途还有吗?赵敛,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周彦在旁边说:“好了,大不了这事儿就藏着,谢同虚没说什么,阿敛也不说,不就谁也不知道了?” 赵仕谋冷笑:“我早就该猜到有这么一天的,我早该猜到的。”他坐在书案前气了很久,一想到早晨看到的场景,就更生气。 周彦说:“现在是在打仗,有什么事还是回家再说吧,关起门来好好谈谈,在这儿也说不出什么。” “谈什么,爹爹你总不能棒打鸳鸯吧?”赵敛有些担心,“爹爹,你不会这么对我吧?” “鸳鸯你个屁!快滚,今天校场还有晨训,不要耽误将士们练兵。有什么事,等回了珗州我再好好教训你!” 赵敛随手一拜:“我走了,您也别生气。反正事已至此……”他摸了一下鼻子,“我要是个小娘子,恐怕都要怀上他的孩子了。” 赵仕谋拿着笔对他砸:“滚蛋!” 赵敛跑得飞快,笔还没落地,他已经蹿不见了。周彦看门口晃动的帘子,说:“孩子大了,都这么大了,一般人这么大都成婚了,你还有什么计较?” “是大了,我是管不住了。他爱跟谁在一起都好,先告诉我,我代他去提亲,有什么麻烦事?偏偏是谢同虚,一个男人,我政敌的儿子,你说我怎么提亲?”赵仕谋烦得直抚胡须,“太后临走前,和颜相公交代了几句话。昨夜里有人快马加鞭传书而来,带来相公亲书的信。” “哦?太后说了什么?莫非是有关谢祥祯的事儿?” 赵仕谋走到案前,抽出奏疏和兵书下头压的信给周彦。 “‘秦州复还,谢祥祯功绩无边,恐借此掌禁军大半兵柄。为防其乱政,还望恭权压住其子,以其子分谢祥祯兵权……’”周彦大惊道,“太后所言极是,谢祥祯若是收复了秦州,那真是功绩无边了!而宋骧又在延州,殿前司长官位虚,谢祥祯若是升到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官家定会将殿前司神策军或是雄略军的兵柄交给他!保不准是两个一起移交。” 赵仕谋点头:“太后信不过谢祥祯,怕他是装愚卖傻,扮猪吃老虎。如若兵权落在谢祥祯手里,前景如何,都不好说了。官家一定会借此把兵权给谢祥祯,至少是雄略军的兵柄。” “那太后所说的,压住谢同虚,用谢同虚来分谢祥祯的兵权……” “太后是想让我保举谢同虚,用谢同虚来牵制谢祥祯,分掉官家要给谢祥祯的兵柄。虎毒不食子,谢祥祯再怎么都不会和自己儿子作对。只有让谢同虚去吃谢祥祯的权,官家才不会疑心。”赵仕谋疲惫地揉捏眉头,“此事的要紧处在谢承瑢身上。只有谢承瑢追随着我,此计才可行;如若他和谢祥祯一条心,那么这番保举实无任何意义,还为人作嫁。左右之间,还需思量。而今不用思量了,只看谢同虚是更向着阿敛,还是更向着谢祥祯。” 周彦半信半疑:“谢祥祯是谢承瑢亲爹爹,要离间父子何易?” “谢同虚是我的徒儿,我太了解他了。他从来和谢祥祯不和,现在又有阿敛,他向着谢祥祯的可能就更小了。” “那这样看,阿敛与谢同虚在一起,算是一件好事?” 赵仕谋抬头看着周彦:“算是好事吗?能长久的只能是友情,要是算到爱情上,保不准那一日散了,到头来两边都难堪。这是一件很需要赌的事情,我不敢赌。” 周彦再看一遍颜辅仁送来的信,说:“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