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了,天武军一万人,厢军五千人……”他倒抽一口气,“骆永诚不会虚请粮饷吧?” 赵敛反应总是迟半晌,把瑶前又急到了:“天武军没一万人?谢同虚不会是想查人头吧?他是不是听到风声,说骆永诚坐吃空饷?” “我不知道。” “二哥!”瑶前脸色大变,“叩扣群司二而2伍九仪死七搜集这篇文加入还能看更多吃肉文谢同虚一来就查禁军名册,是不是官家有意要他这么做的?” 赵敛缓缓说:“第一天来就盯着兵士实数,朝里肯定知道什么了。” “这可坏了,骆永诚是个浑身有肉、唯独没脑子的人,要是逼急了他,大阅那天,他把谢同虚杀了怎么办?”瑶前难安道,“谢同虚到均州,就带了六百兵。” “六百?他一个人来的么?官家一定会找人盯着他的。” “你说得没错,秦书枫也来了,任兵马钤辖。” “秦书枫?”赵敛还记得这个秦书枫,是个非常讲正义的人,官家把秦书枫也调来均州,谢承瑢就不好乱动了。 “骆永诚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他现在一定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没工夫想怎么对付他们两个。”赵敛冷静下来了,“官家把秦书枫也调过来,只是单纯地想找人看着谢同虚而已。” 瑶前不解:“那接下来骆永诚会怎么做?” “不知道。”赵敛躺下去,“别问我。” “二哥!”瑶前把赵敛拖起来,“你不怕均州那些人联合起来弄死谢同虚吗?” 赵敛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是不准我和他再来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是公事。”瑶前严肃地说,“现在谢承瑢是我们的上官,我当然要多关心。” 赵敛眉头一皱:“我没定力,沾上他了就不可能只是公事,要么你就别说,要么我就……” “那你当我没说行吗?”瑶前后悔了,“你当我没来行吗?” 赵敛闭上眼:“闭嘴吧,我本来都睡着了。” 瑶前闭嘴了,他也躺在赵敛边上,想到以前那些往事,开始唏嘘:“二哥,你说为什么人会大变模样?” 赵敛不理他,他又自言自语说,“谢同虚真的是变了,他以前那么温润的人,现在戾气那么重,明明脸还是那张脸。” 赵敛翻个身,瑶前又说,“二哥,谢同虚会不会来弄我们?” “他弄我们干什么?”赵敛很不悦,“烦死了,我不让你别说了吗?” “哎呀,我忘了,我不说了!”瑶前捂住嘴,“我就感慨一下。” 赵敛想逐客了,谁知道瑶前又问:“二哥,你是不是还……对他余情未了啊?” “你能不能滚了,”赵敛转过脸瞪瑶前,“我都让你别说你还说?” 瑶前马上说:“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赵敛把被子一裹,热得全身都是汗。他听见瑶前嘟哝:“两个人都差不多,都变了,性情大变!” “你再说?”赵敛用枕头砸他,“回你家去,别来烦我。” “哎呀,我走了!”瑶前灰溜溜地走了,跑得很快。 赵敛更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还是抱着被子里的流照君。 他将目光落在金刀的柄上,瞥见那些漂亮的云纹,陷入深深难抑的回忆。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赵敛好像是回到了送刀的那一天,月色下,一低头就能望到那双令他魂牵梦萦的眼睛。 “结识二哥,也是我的荣光。愿这把刀能让二哥无畏人言,所向披靡。” 让他不畏人言、所向披靡的,从来都不是刀。 赵敛觉得很烦,他努力想把那双眼挥去,可是他没有办法。他长叹一声,再去看刀。 “我们应该还能再见吧?” 夏夜总无风声,唯那些夏虫鸣唱。 “余情未了,确实是余情未了。” 赵敛听虫声睡去,满手都是金。 * 夜来频梦,醒后惊汗。 谢承瑢总梦到赵敛,于伤病中也梦。 他又梦回韶园了,梦见满池红鱼,满目柳叶。 风徐徐的。 “我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了?” 赵敛转过脸,笑眼盈盈说:“梦到我变丑了。” 谢承瑢轻笑两声:“然后呢?” “变丑了,你就不理我了。我追着你,问你为什么不理我。”赵敛倚着他,丧气说,“你说我模样大变,好像陌生了,不记得了。”说完,忙不迭问,“我要是变了样子,你还喜不喜欢我?” 谢承瑢不应,专注着池子里那些鱼。 “你说啊,我要变了样子,你还喜不喜欢我?”赵敛拨弄他的手臂,“谢昭,你又不理人了,鱼有什么好看的?” 谢承瑢被他烦得无法,便说:“你要是话少点儿,我就喜欢你了。” 赵敛挪开了手,怨念地说:“那我永远也不和你说话了。” 池子里的水忽然淹上来,瞬间将谢承瑢冻成了冰。 谢承瑢觉得自己动不了了,被困在冰了。他眼前的韶园也变了模样,化成白茫茫一片天地。 大雪之中有赵敛骑马远行的背影。 “二哥……” 不论他做什么梦,快乐的、还是痛苦的,在最后都会变成大雪。他最害怕这样的雪,他最大的噩梦就是雪。 他眼睁睁看着大雪吞没了赵敛,猛然惊醒。 “节使?”彭六在他边上。 谢承瑢迟滞了很久,才能说上话:“你什么时候来的?” “才到,看你淌了一身汗。我叫人烧水了,你泡泡吧。”彭六抱了昨夜那摞禁军名录,道,“我熬了一宿没睡,翻遍这所谓‘一万人’的天武军名册,总算找到赵二郎了。” 谢承瑢清醒过来:“他在哪儿?” “天武第四军第三营第二都,名次第六十二。”彭六把写着赵敛姓名的册子拿到他跟前,“对过了,祖籍均州,生于珗州,熙和五年十月初五生,今年未满二十六。” 谢承瑢的后背好像突然背了一块重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现在住在哪儿?” “上面没写,不过我想问问天武军的就知道了。” 谢承瑢颔首:“真能藏的,天武一共就四军,竟然放在第四军里了。” 彭六说:“二郎不是军官,连都头都不是,只是个小兵。” “小兵?他不是丁忧三年么?三年后没有官复原阶吗?” “没有,也没投到雄略军,落在这么一个地儿,白白浪费两年光阴,连个将都没升上。” 谢承瑢背后又疼了:“二哥不应当沦落至此的,是我耽误了他。” “能把他调到雄略军么?” “可以,不过如若单单调他一人,再叫旁人知道些什么,一定会以为我是利用职权之便,任授官职给当回避之人。”谢承瑢伸手去够边上的盐水,说,“白日我们去一趟天武四军,我再多挑几个人,稍稍掩盖掩盖。” 彭六笑说:“我猜代管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