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边疯狂地全凭本能殴打对方,一边声音嘶哑地低吼质问。
“你在偷听?!”
“他妈的我偷听怎么了?你都偷到我男朋友头上了,只准你偷人,不准我偷听?”
“污言秽语!”
“你都敢做出这么秽乱的事情,倒打一耙骂我污言秽语?要不要脸,有没有人能管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崇敬的什么劳什子少将,是个臭不要脸的哨兵!我要诅咒你们这种插足小三,全部英年早泄!”
两个人眼见着越打越是不可开交,不仅肉搏声音听了就叫人骨肉发疼,就连吵架声也越发不能入耳,甚至还开始翻旧账。
燕棘怒不可遏,脖子上青筋突显,“我要是你,强迫了别人一次,就再也没有脸出现!你竟然还能再做出这种事,真该叫白塔的狙击手枪毙了还嫌血液污染土地!”
卫濯微微顿住了,针锋相对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又强迫了他一次?你受到的教育就是无凭无据地胡编乱造,把自己的行为转嫁到别人身上,来摆脱自己做贼心虚的嫌疑吗?”
车内,青年笼罩着哨兵西服外套,头脑昏昏沉沉发胀地闭目养神,闻言,终于动了动。
辛禾雪担心他们两个吵着吵着翻旧账,终于意识到两个哨兵一开始就在共轭背锅,实际上当初的痕迹来源于藤蔓,而非他们任何一个。
他勉强撑着手肘起来,腰肢发酸发软,让他的动作缓慢了许多。
辛禾雪拂开卫濯披在他身上的外套,内里的衬衣泛着褶皱,扣子有的散乱解开,露出的雪白窄瘦腰线上,都是男人掐出的指印。
他的皮肤薄,碰几下揉几下就都是红印子,所以哪怕这场情事当中的哨兵再怎么收敛,从最终的结果来看,怎么看怎么像是他受到了非人的凌虐。
长腿伸展穿上西裤的时候,浓稠的白色顺着他股缝里满溢出来,辛禾雪蹙起眉,没忍住轻声骂道:“混蛋。”
他抬起视线,没有从四周触手可及的地方找到纸巾,也顾不上这么多,尽量忽视腿缝里的黏糊感,他将一身服装整理好。
“燕棘。”
他清过了嗓子,声音却还带着隐约的微哑,叫人一听就控制不住地臆想具体发生了什么,发麻窜电的爽感涌过大脑皮层。
燕棘转过头来,也顾不得什么和哨兵互殴,把情敌打进icu的企图,他就像是听到主人呼唤的狗一样,回到了辛禾雪身边。
“你、你受伤了?!”
燕棘看向辛禾雪脚踝上缠成护踝带一般的纱布绷带。
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燕棘之前气急攻心,前头发了分手,后头又没有控制住,将通讯器摔成了花屏幕,右上角还漏液了,他摔出去的第一秒就后悔了,万一辛禾雪给他发信息打电话过来,他没接收到怎么办?
他紧急抢救了通讯器,勉强让触屏恢复了正常,给辛禾雪打过去电话。
结果却听到了辛禾雪的通讯器好像是没拿稳掉在了地板的角落,让他清晰地听完了卫濯在酒醉后给辛禾雪的告白,然而在关键时刻,通讯器又掉了链子,终于发挥了它此生所有的余热,彻底死机了。
燕棘整个人好像也死了一次。
他一直等在二楼的窗台,等到那辆加长的漆黑汽车停在别墅门前,副驾驶座却没有人下来,难不成辛禾雪还在考虑怎么和他解释吗?
解释有关于贺泊天的事,解释今晚发生的事?
他眼睛也不敢眨地盯着,久久凝视,希望副驾驶下来黑发白肤的青年。
结果首先从驾驶位上下来的,分明是面孔陌生的司机。
等等,如果卫濯不在驾驶座,那么副驾驶上应该也没有坐人。
这个混球和辛禾雪在后排做什么?!
于是燕棘勃然大怒地冲出别墅,疯了一样地敲打后排车窗。
酿成如今这样的局面,燕棘现在心如死灰,他后悔一时冲动发出了什么“分手”,如果不发,他明明可以假装不在意地守在辛禾雪身边,反正贺泊天死也死了,又不会像是白月光回国让辛禾雪顿时放弃他,他明明可以有日后上位的机会。
现在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还嫌局面不够乱,又出现了一个卫濯。
燕棘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即通知白塔的狙击手就位。
辛禾雪避开了燕棘伸过来的手,对卫濯淡声道:“你回去吧。”
卫濯上前两步,他身上挂了彩,并不好看,西服不知道沾着哪里扬起的灰尘,颧骨已经青紫了一块,唇际也沾着血痂,和燕棘的状态也是伯仲之间,秋色平分了。
辛禾雪撇过头,远处的司机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为难地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漩涡中心的辛禾雪。
他没有看卫濯,只是道:“回去吧,伯父伯母会担心你。”
卫濯死死抿住唇线,神色坚定,“不管你怎么拒绝我,我会再来的。”
事到如今,他不可能会像是之前那样,一退再退,辛禾雪就算骂他是禽兽、混蛋还是什么畜生都好,他不会再退让了。
辛禾雪垂着眼睫,笼络眼下淡淡阴影,没有搭理他的话。
卫濯回到车上前,还深深看了青年一眼。
燕棘充满占有欲地挡住辛禾雪的身影,不肯放出窥探的空间,他真想戳瞎对面哨兵的眼睛。
………
暖金色从城市的天际线出现,穿透别墅区的如茵绿树和花墙,新一年的光辉终于融融地照落在两人身上。
燕棘一言不发地横抱起辛禾雪,快步向别墅内走去,最后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沙发上。
他低着头,“你喝酒了吗?锅里的醒酒汤好像已经凉了,我再去重新给你煮一份醒酒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