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给初宜的报到须知,确定接下来的路线。 带初宜办好报到手续,办饭卡,再到宿管老师那里领宿舍门钥匙,和学校统一发的被褥。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所以宿舍是允许家长进的。 而且时间还早,七点钟才上晚自习,四点半的校园里,还没有多少学生,宿舍楼更空荡。 沈兆庭一手拎行李箱,另一边肩上扛被褥,初宜只背一个书包,跟着他的速度上了五楼,停在宿舍门口时,都感觉心跳很快。 但他大气不喘,还是从家里出发时那副冷冷淡淡、不耐烦的样子。 初宜不知道的是,沈兆庭只是在想,他可有几年没干过这种苦力活儿了。 宿舍没有人,她拿钥匙开了门,找到自己的床位,是靠窗的下铺。 这是一间四人间,只有初宜的上铺是铺好床的,其他两张床都空着。 沈兆庭的洁癖发作,把东西放好,先去洗手,回头看见初宜还傻站着,道:“还等我给你铺床?” “不是!我没有!” 初宜没想到自己看人家洗手也能入神,赶紧转过身,三下五除二收拾起来。 倒是有模有样的。 沈兆庭站着看了一会儿,有些失笑。 他是准备帮初宜整理的。 别看沉思行那个拽得劲儿劲儿的样,去年刚被送进正礼住宿的时候,连着给他爸打了一周的电话,只说要回家。 在沈兆庭的预设中,年纪相仿的初宜,估计也一样。 现在看来,初宜比沉思行独立得多。 他是被宠坏了,还是揍得少。 该办的都办好了,沈兆庭在微信上给他大哥交差,一边道:“我走了,小侄女,好好学习。” 初宜知道沈兆庭确实该走了,再留着也没什么事,道:“噢,好的,二叔路上小心。” 沈兆庭带上门的动作很轻,锁舌嘎达一声合上,初宜在自己刚铺好的床上坐了下来。 不过没多久,门又开了。 沈兆庭扛着一桶水进来,默了片刻,先把纯净水放到饮水机上,才走到初宜面前,单腿屈膝蹲下,好笑道:“怎么哭了?” 初宜根本没预料到这个场景,当即拿手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正在情绪上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沈兆庭打算安慰她,但抬起手,想到初宜是小姑娘,找不到落点,只好又放下。 他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小时候大哥带他,是以武力镇压,他带小时候的沉思行也一样。 现在总不可能把初宜也打一顿,叫她别哭了吧。 这小孩一直都挺乖的,不像沉思行那么讨打。 ……沈兆庭确实也为自己贫瘠的育儿观念感到惭愧。 好在,初宜也在非常努力地整理情绪。 她诚实地剖析自己,只是对新学校有些恐惧,没有别的问题,并且十分诚恳地让二叔离开,说她会自己调节。 听初宜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挺难得的。 一整个寒假,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 沈兆庭的印象里,她一直跟在书晴身边,像个小尾巴,没有书晴的时候,就更安静。 说到底,他跟初宜并不熟,见面不多,讲话更不多,遑论了解。 此刻能确定的,只有小女孩真的很尴尬,于是不再坚持,又讲了两句“别哭了”,离开了正礼的女生宿舍楼。 开车去公司的路上,等个红灯的间隙,沈兆庭突然想到,从榕县带初宜回来的一路上,初宜也跟今天一样。 默不作声的,紧紧跟着他,很乖,不提意见也不问问题。 他当时只觉得,小女孩挺坚强,带着也省事,心里对大哥把皮球踢给他的埋怨少了一些。 ……那时候,初宜不会也总是偷偷地哭吧。 第七章 、沉思行的未婚妻 过了一个寒假,虽然门窗紧闭,寝室里还是落了浅浅一层灰。 初宜开窗通风,把房间简单打扫了一遍,将自己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摆到浴室,接着把一部分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放进衣柜。 靠门那边摆了一个大柜子,总共八小格,都空着。 初宜能够得到最上面,也不吃力,就用了最上面那两个。 一格放几身常用的衣物,另外一格,放护肤品、发圈、小台灯、护手霜、小挎包之类的杂物,还有一小瓶香水。 沈靖川知道自己买不来这些小女生的东西,就全托付给书晴。 书晴一向都精致,导致买来的很大一部分,初宜以前都没用过。 整理东西的过程中,淡忘了一些刚刚被沈兆庭撞见她哭鼻子的尴尬,室友们也陆陆续续来了。 最先进来的,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生。 长相很可爱,声音也很可爱,扎两个低低的马尾,稍微有一些卷,初宜觉得,她像电视剧里的女孩子,很好看。 还是个自来熟,一见到初宜,就说了好多话。 “我叫祝艺宁,睡你对面的下铺,咱俩面对面。” “你就是新来的同学吧?昨天我妈说,家长群里新进来一个人,我就猜班里要来新同学。” 初宜也做了自我介绍。 祝艺宁道:“你的名字好特别哦,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姓初的同学。” “其实我刚才就来了,先去隔壁喝了口水……诶,怎么咱们宿舍也有水啦。” 初宜道:“是我叔叔搬的,他刚走。” “叔叔真好,哈哈哈。”祝艺宁道,“之前每次放假回来第一天,都没人去搬水,去年国庆收假回来,我渴了一整晚。” 祝艺宁的话很多,也很热情。 初宜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也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另外两张空床也有人住的,祝艺宁的上铺跟初宜一样,也是家长送过来,带了被褥。 祝艺宁拍了下脑袋,道:“哎呀,初宜,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其实只用统一的床单就好啦,下面的床垫可以自己带,学校发的这个能硌死人。” “初宜,你晚上要是睡不着,就来跟我挤一挤。” 祝艺宁上铺的女生正在跟她妈妈一起铺床,闻言道:“笑死人了祝艺宁,你自己睡都能摔下去,咚一声差点吓死人,干嘛还要拉上别人垫背。” 女生的话像玩笑,但语气并不友善。 祝艺宁应该是习惯了,并不在意,还哈哈笑了好一会儿,道:“只摔过一次好不好,杜佳颖,你不要热衷于翻别人的黑历史。” 春季学期开学,除了像初宜这样的转校生,大家都是相熟的同学,大都结伴而行。 杜佳颖的妈妈走了以后,三个女孩子一直在宿舍待到上晚自习。 虽然初宜的话不多,杜佳颖也不怎么搭理她,但一起去教学楼的时候,别人看她们,也已经很像是朋友了。 开学第一天,教学楼里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