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他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他是真的想展示给院长一个正常的自己，也想告诉对方自己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准备好了我们就进去？”方煜询问道。 “嗯。” 俩人直接坐电梯来到了研究院的八楼，院长的办公室和实验室都在这一层。 方煜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出声请示道，“老师，我们到了。” “进来。” 方煜推开门，示意陈尧先进去，然后自己把门带上。 办公桌前坐着的就是研究院的院长杨军，今年已经有57岁了。虽然杨院长的年纪还不到花甲，但他的头发却几乎全都白了。 “给你介绍一下，”方煜自动当起了牵头人，一边摆手一边向陈尧介绍道，“这是杨军杨院长，同时也是我的导师，一会儿就由他跟你……交流一下。” “杨院好。”陈尧点点头，浅鞠一躬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你好。”杨军回应道。 “这位就是陈尧，我之前跟您说过的，那场事故的患者就是他。”方煜又向杨军介绍道。 “行，你出去吧，我跟他单独聊聊。” 方煜愣了一下，“单独聊？” “你不需要工作吗？”杨军看向他。 “我……”方煜刚要说点什么就被陈尧打断了。 “没事，你去忙吧，我和杨院谈，完事之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方煜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然后就拉开门出去了。 “年轻人坐吧。”方煜一走，杨军的表情便稍微舒缓了下来。他扬了扬下巴说道，“这孩子平时不着调惯了，所以我在他面前一般都板着脸，你不用太紧张。” 不着调？ 陈尧愣了一下，他感觉方煜在外人眼里应该还是很靠谱的才对，没想到在导师眼里居然是这么个印象，看来他一定跟杨院长很熟了。 他没说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此次的事故，以及陈尧的个人情况，方煜基本都和杨军提前说过了。所以他们简单聊了几句，等陈尧的状态稍微放松了些，杨军便直接切入了正题。 “听方煜说，你在这次的考核中扮演了角色的双重人格？” “是的，文博在经历了爆炸之后产生了人格分裂，其中一个人格由他对N的思念形成，另一个人格则是由他要替N报仇的执念形成。我在其中扮演的就是前者，所有人都以为我就是N，包括我自己也……” 说到这，陈尧顿了一下，随即又补充道，“我是说善良的那个‘我’扮演的是前者，另一个……不太善良的‘我’扮演的是后者……” 杨军点了点头，“我大概听明白了，那我姑且就先把角色的第一个人格称作‘N’吧——我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N，然后把第二个人格称作‘文博’，可以吧？” “可以，我自己就是这么区分的。” “你自己的真实情况其实跟这个角色是很相似的，你也是因为童年的一些经历，把自己心中积极乐观正能量的一面，和消极阴郁反社会的一面分别割裂了出去。” “是的。” “所以你更能跟这个角色共情。”杨军看向他，“你觉得是你与角色重合度高的原因导致了自己最后的失控吗？” 这个问题一出，就把陈尧给问住了，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直觉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没答好，很可能会影响自己的考核结果。但是，他又不想去迎合所谓的“正确答案”，而且他也不知道对方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我……”他皱着眉头说道，“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诚恳一点……说实话，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答……在角色与我本身重合度高的情况下控制自己的言行，这本就是考核的重点所在，所以我不觉得这能成为自己失控的借口。可我也必须要说，这种情况确实会对我产生一定的影响，但……” 陈尧又停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 “但什么呢？但你能控制好？”杨军问道，“能控制得好的话为什么最后还会失控呢？” “我也不知道！”陈尧的表情有些懊恼，“事实上，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可控的，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就越发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那种感觉就好像文博的每一份感受都是我自己的真实感受一样，我觉得自己就是文博，我已经被他同化了……” 说到最后陈尧都不敢抬头了，他感觉自己已经谈崩了……他听着自己的回答都觉得失控的原因就是自己，更何况他现在情绪还有点波动，估计杨院长会认为他根本就没有被治好…… “你怎么看待文博和N的故事？” 话锋一转，杨院长突然又问到了文博的经历。 陈尧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说出四个字，“造化弄人……” “怎么说？”杨军问道。 “一个是警方卧底，一个是邪教头目。他们相识交好、暗生情愫，这是有缘；他们身份有别、注定敌对，这是无分。这样荒唐的局面，不是造化弄人是什么？” 陈尧望着虚空中的一点出神，眼前闪过的一幕幕画面，拼凑成平行世界中两个年轻男人戏剧性的一生。 “你不觉得N本就不应该动情吗？”杨军反问他，“且不说他们是断袖龙阳之情，单凭他警察的身份，就不应该对一个邪教人员动情，哪怕友情都是多余的。” 陈尧笑了，“您说的都对，我也都认同。他是一名警察，是被安插进组织里的卧底，一切多余的情感都会影响到他作为卧底的判断，他绝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而导致整个任务出现失败的可能。” 他看向杨院长，“但他有吗？您觉得最后他替文博挡下那一枪是导致任务失败的原因吗？那你错了！他的任务早就已经失败了，从他暴露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宣告了此次任务连同他的生命，一起结束了！是文博救了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和文博的感情，他连最后那一年的苟延残喘都不会有。你以为警方为什么能一直收到消息？那都是文博做的！是文博在保证对方不会透露自己暴露的情况下，默许他继续传递情报……” “他早就成了囚鸟，最后那个局面，横竖都是一个‘死’字，与其跟文博在爱里受尽折磨，不如痛痛快快一死解脱。”陈尧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他继续说道，“最后他利用文博的感情下了一步险棋，但是他没有错，他做到了，文博也做到了。如果不是他们俩的感情，最后的围剿决战根本不会成功。” “好了，可以了。”杨军低头在他的本子上写了些什么，然后继续问道，“听说在你的视角里，N和方煜长着同一张脸？” 这个问题一下就把陈尧打回了现实，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