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弯腰拾起地上的领带,关掉了玄关灯。 临出门前,于暗淡朦胧的晨光中,梁聿之侧眸看向床上的人,听见自己自甘堕落的声音:“就按你说的。” 或许,多少也存有隐秘的恶意的报复心,这次会是我先腻了,是我先离开你。 作者有话说: 他也就是这么想想哈,没腻,没离开,把自己委屈哭了也没走。我还要写挺久,后面的大路子就是这样,感到不适的慎重往后。 48 ? 48 ◇ ◎我帮帮你◎ 梁聿之离开后, 西澄继续睡回笼觉,直到早晨闹钟响起才昏沉醒来,体力恢复了些,浑身酸软地走去洗澡。出来时站在镜前察看身体, 手指碰一下肩膀的齿印, 仍然痛感明显。 他昨天很凶, 野蛮直接,后半程也未改变, 似乎从始至终都带着戾气, 每一个动作都不收敛,会在她发出声音时加重力道, 手从身后摁她的小腹时几乎让她觉得疼。是早上那次,两个人都睡得不太清醒的状态, 才稍微缓和。 西澄裹着浴巾出来穿好衣服,拣拾昨夜的烂摊子, 梁聿之只穿走了他自己的衣服, 现场其他一概没管, 依然狼藉着, 她的内裤扔在地上, 旁边是撕开的包装袋,那件当睡衣穿的棉质吊带裙被扯坏了带子, 胡乱搭在沙发扶手上, 入户柜上原本整齐的饮料乱七八糟倒着,有罐可乐滑落在地。 西澄一样样收好, 在小沙发旁边发现一张名片, 是位投资人, 她不认识, 可能是梁聿之兜里掉出来的。 她收在手里,找到手机在微信里翻到他,拍了名片发送,立即弹出红色的叹号和提示信息。 他删掉了她。 想想也不意外。西澄看看时间,决定到自助餐厅碰运气,前几天早上她都在展馆吃面包,没去过餐厅。 但其实这家酒店的自助早餐口碑不错,一直有美食博主专门来打卡推荐,西澄过去吃了一碗小馄饨,查完邮件,用手机列新案子的brief要点,大约有四十分钟,来吃早餐的人越来越少,在她补过口红也打算离开时看到梁聿之走进来。 穿上衣裳,他又恢复了白日的衣冠楚楚,衬衫平整,领带周正。 他和那天晚上同行的男人一起,之后各自去取餐。 没去选馄饨葱油面,拿的是牛角包和沙拉,西澄在他取牛奶时走过去,那张名片递到他空出的左手,“你落的吗?” 梁聿之偏过头,眸光在她着了淡妆的秀致脸庞短暂一掠,视线落下,看到她指间捏着那张名片,他抬手接了,同时牛奶满杯。 西澄观察他新配的领带纹路,问,“你今天回北京?” “明天。”他将杯子搁进餐盘。 西澄也不耽误时间,声音低了点:“你住哪个房间?” 没听到回答。 西澄抬头看他侧脸,不显情绪的面色,只有唇微抿,似乎不想说话。 难道……后悔了吗? 稍短的沉默。 随后,薄淡的声音入耳:“1203.” 梁聿之端起餐盘,与西澄擦身而过。 这是会期的最后一天,结束后,需要撤掉展位。那位张总大会结束后就已经先飞了,留下展馆这边的人收尾。一切忙完后,经纬的宣传总监请大家吃了晚饭。 西澄向两个实习生确认她们明天的机票,并告知:“我后天再回。”她打算顺路回家看外婆,多留一天。 回到房间,先洗了澡,打开电脑处理掉这次的项目总结。等到十点过了,她只拿上手机和房卡去乘电梯,幸好电梯不需要刷卡。 到达12楼,按指示找到1203,抬手轻轻敲了两下,并没有听到动静。 没有回来也是有可能的,或许他们有庆功宴,或者他另有应酬。 西澄已经转过身,背后却有了声响。 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是湿的,凌乱状态,额前遮住了一点,然而身上没套酒店的浴袍,是惯常在家里穿的那种宽松t。 沉默对视几秒,梁聿之的表情很淡,西澄刚要张口,他已经折回室内,门半开在那。 西澄自觉地走入房间,阖上门,听到吹风机工作的声音。 套房与普通客房差别巨大,走进去只感觉宽敞开阔,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半开放式盥洗台和浴室,透明玻璃几乎放弃了百分之七十的隐私性。 他在盥洗台前吹头发。 西澄走去沙发坐下,旁边案几上有一罐已经打开的柠汁饮料。她视线扫过去,研究瓶身上的配料表,过了会儿,吹风机的声音停了。 里面的人走出来,半干的黑发呈现蓬松的状态,他停在案几旁边,手指握起那罐柠汁喝了两口,西澄的视线在他凸起的滚动的喉结上。大约是光线,他的皮肤过白,侧颊、下颌到脖颈,细腻得让人想要揉搓,让它变得红起来。 罐子再次放到案几上,他走去调冷气的温度,再回来看了眼搁在沙发扶手上充电的手机。 西澄站起身走过去,截住他的后路。 “梁聿之,你不想的话,可以拒绝。”西澄不掩饰对他的欲望,从昨天的话说出口开始,她仿佛彻底肃清了一切,对自己极度坦诚,“我现在想亲你。” 她笔直看着那双眼睛,不再等待,将他推到沙发上,如果他不愿意,他自然会反抗,到时候再停止。 西澄坐上梁聿之的腿,但在搂他脖子时被捉住手,她去看他的表情,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下个瞬间姿势陡然变换,她被丢到沙发上,面前的身影覆过来,西澄的右肩完全被桎梏,修长干燥的手指从她左手指缝嵌入,严丝合缝地扣紧,掌心相贴。 梁聿之俯首吻下来,带着柠汁的味道。 没有昨天凶戾,但也不温柔,硬挺的鼻子直直撞到她的。 疼痛中,鼻腔里挤入某种洗浴液的微香。 西澄能感觉到,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是不高兴的,也能想到他在记恨什么。但她想要谈从前,他又不要听,她就懒得管了。 现在这样的关系是双向的,他自己答应的,取悦彼此的事并非她独自受惠。 身体开始出汗的时候,西澄被捞起来,抱到床上,西澄隐约感受到他颤动的胸腔和急促有力的心跳,他在离她半寸的位置垂眼看她。 西澄辨不清那个眼神,她只觉得他的瞳色很黑,非常干净的清黑。在薄薄的唇落过来时,西澄迎接,终于自由的手摸上他松软的微潮的头发,触感清凉。 是难得友好和平的一个吻,默契地交替含住对方的舌尖,轻吮又放掉,不厌其烦地重复。 很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两个人都僵了一下,西澄听出是自己的,最近几天都在嘈杂展馆,她换了很难被忽略的且不悦